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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之間的差距大到無法彌補,那樣的流言自然會轉換成稱讚與豔羨。
前世,不就是如此麼。
工農飯店離糖廠不算遠,步行也就20分鐘,距離張曉珠的住所更近了,只要走十來分鐘就能到,她有時會帶弟弟妹妹去打打牙祭。
這半年來,張為光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一躍擠進前十。
她總要多多鼓勵,才能令少年更有前進的動力。
工農飯店的新師傅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是和藹,他站在透明玻璃窗後摔打著麵糰,很快就變成了又細又韌的麵條,往麵粉裡滾上一圈,就丟進了沸騰的水裡。
桌上兩個搪瓷大碗,他迅速的加入幾味調料,麵條浮到水面上,他撈起放進碗裡,兩勺熬至淺黃的豬骨湯從面上澆下去,再擺上幾大片厚厚的醬豬肉,撒上一把嫩蔥花,“湯麵兩碗!”
此時店內正忙,服務員的身影四處穿梭,邵恆主動去取了麵條,推到張曉珠跟前,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地說:“很香,不愧是店內招牌。”
南方多粉條,勁道的手工面不多,這個胖師傅已經做得很好了。
張曉珠先喝了一口湯,兩眼放光,“好湯!”
湯麵的精髓就在這湯中,湯好喝,面就成功了大半。
再吃一口面,又長又韌還不斷,咀嚼中還能品出淡淡的麥子香。
她最後才吃的醬豬肉,滷的透徹,肉的紋理十分清晰,並不是軟嫩的口感,但卻是越嚼越香的味道,光只滷一次還到不了如此火候,可見必定是反覆滷煮,才能有這樣的滋味。
張曉珠很久沒吃到這樣美味的湯麵了,前世雖然繁華髮達,但很多店鋪偷工減料,只想著減少成本換取收益,少了真正做吃食的良心匠人,對愛吃者來說,未免令人遺憾。
在貧窮的六十年代,大部分人都吃不上飽飯,因此昂貴的館子裡頭,付了錢,總能吃到最好的,絕無缺斤少兩一說,那美食,才叫真正的美食。
張曉珠吃的投入,甚至沒有跟邵恆說話。
兩人就這樣低頭專心吃著麵條,好像餓了幾天一樣。
他們挑的是靠窗的位置,傍晚微暖的夜風吹在身上,能捲走一天的燥熱,窗外的行人自然也能看到兩人的面貌,在張曉珠吃的正投入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窗外經過的袁冬梅。
她站在外頭,仔細打量了幾分鐘,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急匆匆地往家中跑去。
89 一更
張曉珠辭別邵恆往家裡走去。
剛推開院子, 就看到張順誠和袁冬梅坐在門前的石桌上說話。
袁冬梅一直看著大門口,見她回來,立馬站起身衝她招手,“小珠, 快過來。”
“有事麼?”張曉珠沒多想, 將挎包放在石桌一角。
石桌是上個月張順誠花錢做了扛回家組裝的, 夏天天氣熱,多在院子裡納涼,有張石桌也免得老將家裡的桌子搬進搬出, 鄰居能坐在一塊聊天,還能促進感情, 也是很好的。
袁冬梅握著張曉珠一隻手,左看看右看看, 越看越稀罕, 越看越滿意, 臉上的笑容大到根本無方法掩飾,笑呵呵地對張順誠說:“你看, 咱們的小珠一不留神就長成大姑娘了。瞧這面板, 瞧這模樣, 瞧這身段,俊的一點不輸給城裡姑娘。要是不說,誰知道她從鄉下來的?”
這話聽著咋就那麼奇怪?
張曉珠微皺著眉看兩人, 不曉得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前世還是個大學生, 再加上主意大, 母親很少會干涉她的決定,再加上多餘的親戚也都斷了來往,她又一心學習, 沒有談過戀愛,在這方面自然還有些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