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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哪件衣服不是我做的,手藝比外頭的差?憑啥她們能,我不能?不就比我多了個居民戶口,生下來就能吃上商品糧。我要是參加了,肯定不比她們差!”袁冬梅攥緊了手心,激動地說。
她在白沙村待了將近二十年,也被人打罵欺壓了將近二十年,幾乎都要忘記了,在她還沒出嫁前,也是個人人誇獎的巧姑娘,要不是她們村太窮,當初也不能嫁到白沙村,碰到劉桂芳這個惡婆婆了。
這是一個逃出白沙村,逃出老張家的好機會。
只要她能把握住,就再也不用害怕劉桂芳了。
張順誠沒吭聲。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袁冬梅的改變,卻無法制止。
按照她的計劃進行下去,他們會搬到縣城,小珠進入糖廠,她會成為紡織廠的正式女工,小光也不用每天跑十幾裡地去上學,好像只有他沒有任何改變,還會丟掉唯一掙錢餬口的活兒——賣著力氣,還得靠天吃飯。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才是家裡的頂樑柱,在村裡的時候,下地掙更多的工分養家餬口,就算去了縣城,也應該挑起全家的重擔,如今他卻停滯不前,讓妻女為了這個家,絞盡腦汁地掙錢,他不僅沒幫上任何忙,還拖盡了後腿,成為了累贅。
張順誠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過去的三十八年,他活得糊塗,沒盡到父親和丈夫的責任。
“你這是幹啥?”袁冬梅有點緊張。
“沒啥,你儘管去參加,拿個 二更
“小珠, 快過來!”劉主任站在人群的最中央招呼道,“多虧了你動作快,才能趕在祭灶節前把賬算出來,陳隊長說先殺一頭豬, 讓大家過過癮, 等到過年了, 再殺一頭。你是大功臣,你也有份兒!”
在劉主任邊上,是穿著單薄的屠夫在利索地殺豬分肉。
張曉珠動作確實快, 往年馬秀芬都得忙到最後一天,才能加班加點兒的把活給做完, 但她卻提前了三天就全部算清楚,連陳隊長都很吃驚, 沒料到她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姑娘能比當了七八年會計的馬秀芬還能耐。
不過南口村位置好, 收成好, 人口本來就更多些,都快要是白沙村的一倍了, 就算是過年, 宰殺一頭豬也根本不夠分, 少的時候殺兩頭,多的時候殺三頭都是有的,陳隊長也不過是把過年分的豬肉, 提前撥出來一頭先殺了, 讓大家高興高興。
張曉珠擠進人群, 接受好幾十人的目光洗禮。
她小聲地問:“要不要錢?”
劉主任笑著說:“平時要錢,但這是過年發的豬肉,不要錢。都按照各家一年下來攢的工分發豬肉, 你沒瞧著我手裡的本子嗎?能分多少豬肉就看它了。你能分五斤豬肉,要是再來的久一點兒,發個十來斤也不是問題啊。”
“這麼多?”張曉珠嚇了一大跳。
如果她記憶沒出錯的話,南口村到過年的時候,老張家所有人的工分加起來,也只夠換十來斤豬肉的,而她現在才在南口村幹了不到兩個月,就能發五斤,要是幹個半年一年的能發十來斤,這是何等的闊綽啊!
難怪他們常說白沙村窮,是真窮啊!
“可不是,如果是過年那會,一口氣宰上兩三年頭豬,發個二三十斤都沒啥問題的。”劉主任也很高興,說話的語氣都比平時高昂熱烈了不少,“你要啥部位的肉,跟孫師傅說,他給你割下來,你儘管挑,沒人會說啥。”
“五花肉把,就這一塊。”張曉珠指了指。
“有眼光啊小姑娘。”孫師傅咧嘴一笑,滿臉兇殘之氣。
張曉珠沒被嚇到,屠夫大多是這個模樣,膀大腰圓,體格健壯,她前世在市場裡見的多了,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