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哈啊——」
他能聽到自己如同野獸般的喘息聲,卻聽不到手腳無力的髮妻的求救聲。
雙手抓著髮妻的衣領,把孱弱的髮妻聞暮雨像麻袋一樣拖到了醫院住院部頂樓的梁宇軒此刻正在猛力地喘息著,把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望著聞暮雨那張還不到三十歲便已像五十歲老婦那樣憔悴枯黃的臉,梁宇軒只覺得厭惡。
家裡的錢可兒現在正是最嬌俏的時候。十幾歲的女孩兒,誰不青春的像朵沾著晨露、在晨曦中含苞待放的花兒?錢可兒又早早的在男人身下盛開,現在正是最貌美、嫵媚讓人拒絕不了的時候。對比一下她和聞暮雨,聞暮雨就像是破鞋一樣臭不可聞,連再看一眼的價值都沒有。
於是梁宇軒鬆了手。
「不要、宇軒——……!!」
綿軟無力的手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那樣向著他伸出,可是他是知道的,髮妻絕對抓不住自己的手臂,更抓不緊自己的衣服。
過量的鎮定劑還有少量的安眠藥,對一個兩度失去孩子、崩潰發瘋的母親來說似乎是完全必要的。在梁宇軒把髮妻軟禁在家裡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數次地強灌過鎮定劑和安眠藥給聞暮雨。
這些藥物本來就容易引起各種各樣的副作用,同時有些成分還會制幻、上癮。到了現在,聞暮雨其實已經和個癮君子差不多。就算她吃了過量的鎮定劑還有少量的安眠藥後去自殺也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更不要說他梁宇軒還特地模仿髮妻的字跡偽造了一封遺書。
「啊——————……!!!」
悽厲的尖叫聲穿過冷風直達耳廓。穿著病號服的聞暮雨就這樣大睜著眼睛無助地從梁宇軒的面前墜/落而下。冷風吹過,揚起聞暮雨那一頭不再烏黑而是星霜點點的長髮。一個眨眼之間,梁宇軒總覺得聞暮雨的神情似乎變了。然而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被重力瞬間拉遠,梁宇軒也無心再去細看聞暮雨臉上的表情。為了避免他人的懷疑,他不能讓任何人看見自己在樓頂,還必須馬上回到建築物裡裝出還在找聞暮雨的樣子避嫌。
不要緊的。沒事的。不會有人懷疑的。沒有人有證據是自己殺了聞暮雨然後偽造了她的自殺現場的。因為你看,自己什麼都做的天衣無縫!除非有人金睛火眼順風耳,手眼通天,識破自己殺了聞暮雨是因為自己要霸佔聞暮雨留下的所有財產,還能得到一筆生命保險的賠償。還識破聞暮雨的「遺書」是出自自己之手,待會兒自己的母親被警方問話的時候會撒謊說自己剛才是和她在一起尋找聞暮雨。
然而要是有這麼一個人注意到了聞暮雨、注意著聞暮雨,那人又怎麼可能在自己囚禁聞暮雨的那麼長一段時間裡不作為呢?
呵呵,她聞暮雨不過是個父親失蹤、母親死亡,和任何親戚都不親的孤女罷了。這個世界上多她一人不多,少她一人不少。她在不在都對這個世界沒有影響。今天她死了,也不知道要過多久她的親戚才會來問她什麼時候死的。不,會不會有人來問都沒法確定吧。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演戲!演一個失去髮妻的苦情丈夫!演一個盡心呵護髮妻、勸慰髮妻、開導髮妻卻還是沒能阻止阻止髮妻尋死的可憐丈夫!等今天這場戲演完了,等著自己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錢可兒那溫香軟玉的身體,還有深情重義的好丈夫的名聲。
想到興奮之處,梁宇軒的嘴角和眼角不由得抽搐著往上彎去——他已經在努力剋制著不笑出聲來被人懷疑了。可惜眼看周圍沒人,他這偽君子還是破了功。
匆匆忙忙地下了頂樓,和自己得老母親牛愛琳匯合。梁宇軒按照事先寫好的劇本輕鬆地化身為了苦情悲情的丈夫,牛愛琳也變成了愛護媳婦的好婆婆。兩人在鏡頭與閃光燈的面前哭個不停,那哭天抹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