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市體育館的戒嚴動用的警力不過百人。金芳仁和市長第一秘書的私人護衛加起來都超過了為其他幾位領導所出動的警力。這讓剛從南都被調來、上任還沒有多久的副市長暗自心驚。
市長第一秘書的宋興也就算了。這位年輕的秘書和自己這種攢了三十年的資歷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自己不一樣,「秘書」這個身份不過是刷實績的跳板而已。像他那種出身,最多兩年……不,一年大概就會升遷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了。
問題是金芳仁。金芳仁不過是市規劃局副局長,以級別來說實在算不上高。可他看起來低調,事實上光是護衛的排場就不是自己能比的。來濱湖城之前他也聽說過金芳仁被稱為「財神爺」的傳聞,想著一個級別不高、還不是市內行政權力核心的官/員應該不會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利、那麼大的膽子去瘋狂斂財,對於「財神爺」的傳聞,他一向是將信將疑。
所謂聞名不如見面。在這種場合下見到了金芳仁,副市長才意識到自己以往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無風不起浪,「財神爺」果真不是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大風一陣陣吹來,吹得人有些冷。好在天氣不錯,有陽光暖暖地照落下來,倒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十,」
閻海的額上有些微的汗珠滲了出來。這倒不是因為他害怕自己無法在常舒陽規定的時間內黑掉市體育館所有的監控攝像頭。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要再動一下手指,市體育館內所有正在執行的監控攝像頭就會開始自動迴圈播放先前拍下的正常畫面。
「九,」
閻海擔心的是在那之後的事情。
為了避免被金芳仁的手下馬上找到,閻海戴著假髮還畫了點淡妝偽裝成男裝女生。但這拖延不了多少時間,閻海被金芳仁的手下找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還好金芳仁的手下們為了避人耳目,行動的並不迅速。
閻海是裝著肚子不舒服才在金芳仁的手下們查到自己所在的區域以前離開了看臺到衛生間去的。他身高不矮,離了人群就顯得有些突兀。一路上他都在害怕自己迎面遇上金芳仁的手下,閃閃躲躲地進了女衛生間也無法消除閻海的恐懼與不安。
「八,」
眼下閻海不知道市體育館裡有沒有能夠馬上察覺到自己動的小手腳的人。也不確定誰會在什麼時候找到這個衛生間來。就算西裝混蛋的計劃一切順利,那個西裝混蛋也只能保證他自己的安全,他是顧不到自己這邊來的。
自己要儘快從衛生間裡出去回到看臺上和其他學生在一起才不會讓人起疑。問題是自己回到看臺上的時候要怎麼確定金芳仁的手下沒有正盯著那個區域的看臺找人呢?要知道如果金芳仁的手下就在那個區域裡找人,自己這麼一出現,那就是自投羅網沒得跑了。這還是以自己能夠平安回到看臺上為前提的假設。
一高的風氣說好聽了是自由,說難聽了是各掃門前雪。一高的學生教師最近都看慣了他這副娘裡娘氣的模樣,雖然私底下的議論不會少,有的人還會說些不怎麼好聽的話,但大多數人是對閻海見怪不怪的。
可是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從這女衛生間出去了呢?先不說看到的人是金芳仁的手下或者是警備人員,哪怕是一高的人看到了自己從女衛生間出去,多半都是要引起騷動的。引起騷動就等於引來金芳仁的手下和警備人員。然後他閻海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七,」
閻海能夠想到的,唯一能讓自己毫無懸念地脫身的方法就只有一種——
被常舒陽的倒數聲催得大冬天裡出了一身汗,閻海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下了狠心那樣按下了回車鍵。
「別他/媽數了!動手!!」
啪——
回車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