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軒對一瞬間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感到了愕然。他循規蹈矩了三十年,不說沒有過殺人洩憤的念頭。可從沒有一次像這樣如此清晰。
不不不。殺人什麼的絕對不行。殺了錢可兒頂多就是讓她閉嘴不再蹦躂,多一點好處都是沒有的。萬一被人發現他殺了錢可兒,他還得用命去償。不行,這筆交易怎麼都不划算。他不能為錢可兒髒了自己的手。壓抑住心中那萬惡的念頭,梁宇軒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宇軒,你知道可兒妹妹是個大麻煩。再這樣下去梁家會出大事的。」
聞言梁宇軒心頭一凜,他立刻意識到聞暮雨這是在挑撥離間。是啊,他怎麼給忘記了呢?哪個做老婆的會待見小三的?只怕聞暮雨是這個世界上最盼著錢可兒從梁家消失的人了。
梁宇軒不作聲,只是呵呵冷笑。他倒要看看聞暮雨這麼危言聳聽是想怎麼用自己的手除掉錢可兒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宇軒——」
聞暮雨嬌弱猶豫的模樣看在梁宇軒的眼裡已經變了味道。可當聞暮雨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梁宇軒的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我們離婚吧……」
波光瀲灩的眸子彷彿隨時都會滴下淚來,聞暮雨笑得酸澀:「作為你的妻子,我一天在這個家裡,這個家裡就一天不得安寧。」
聞暮雨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這是想脫離梁家、脫離自己?那省醫院的賠償怎麼辦?萬一聞暮雨還想要回她的嫁妝——
梁宇軒錯愕不已,口中卻道:「暮雨你怎麼說這種話!你是我老婆就一輩子是我老婆!我怎麼會為了別人拋棄你——」
「宇軒!」
聞暮雨一臉緊張地捂住了梁宇軒的嘴巴。她湊近到梁宇軒的耳邊,悄聲道:「不要那麼大聲。聽我的,跟我演一出障眼法。」
「!」
梁宇軒愕然睜大了雙眼,嘴巴上的話也跟著咽回了喉嚨裡。
「這個家不能再這麼讓錢可兒折騰下去了。於你於我於媽都沒有好處。媽她老人家身體不好,氣多了得出大問題。宇軒你前途要緊,你要是倒了,這個家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我無依無靠,只求下半輩子能平靜安寧的生活。為此名分我都可以不要。」
聞暮雨的語速很快,神情也很堅定。可她神情中的堅定並不讓梁宇軒討厭。因為此時聞暮雨神情中的堅定竟然令她散發出一種讓人想要疼惜的柔弱。這種柔弱直達梁宇軒的心間,像只羽毛一樣輕輕地搔過梁宇軒心底最癢癢的地方。
「錢可兒還是小女孩兒脾氣。喜歡的都要攢在自己手裡。得不到就心慌鬧騰。她這麼人嫌狗厭無非是希望你能只專注於她一個人。要是她知道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是她的東西了,你覺得她還會鬧麼?」
男人總是覺得女人之間的敵對多源於爭風吃醋,卻不知很多時候男人不過是女人之間相互攀比的炮灰,梁宇軒也不例外。他雖然不待見錢可兒的不識大體、不懂忍讓和不懂分享,可是他其實是很享受被錢可兒和聞暮雨這兩個有著截然不同的魅力的女人爭奪的。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是有魅力的,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是比其他同性優秀的。換而言之,兩女相爭給了梁宇軒強烈的優越感。這也是許多有婦之夫樂於看見小三蹬鼻子上臉找正妻麻煩的理由。
現在聽聞暮雨這麼一說,把自己當情聖的梁宇軒自然不疑有他。他點著頭道:「話是這麼說,可是要怎麼才能安撫她?你也知道她不識大體……」梁宇軒說完「唉……」的嘆息了一聲。
聞暮雨看在眼裡,心頭掠過一絲嘲諷,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溫柔:「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就看宇軒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見聞暮雨賣關子遲遲不進入重點,梁宇軒也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