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近三年的時間裡和自己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女生們頻繁地過來搭訕,這讓每每調查被打斷的閻海鬧心得很。所幸重新分了班、閻海進了一班之後,其他班的女生基本沒膽踏入一班學生所在的教室裡;一班的女生們矜持的矜持,之前不屑閻海的現在照樣不屑閻海,還有的是因為家庭元素見慣了美人,壓根不會為閻海這種等級的小男生所動。總之,和一班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閻海會輕鬆許多。這也是為什麼閻海寧肯留在乖乖地在教室裡上課,也不願意到走廊、圖書館之類的地方透口氣的緣故。
三年都在一班的周凝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噎噎地停了。彼時預備鈴已經響過了,所以被眾人包圍的她只輕聲交待了一句:「暮雨姐她要走了……」就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暮雨」兩個字刺激到了閻海的神經。閻海猛然從座位上起身,還不等其他人細問周凝他便衝過包圍著周凝的人群,一把抓住了周凝的肩膀。
「?!」
「你剛剛說了什麼?!」
周凝被嚇得呆呆地站在原地,大睜著的帶淚美眸茫然地倒映出了情急的閻海。
見周凝呆愣著不回答自己,閻海更急。撞了人也不道歉的他用力地搖晃了幾下週凝的肩膀:「你倒是說啊!聞暮雨她要走了?!她要去哪裡?!」
包括周凝在內,所有人都被閻海這突如其來的爆發給嚇了一跳。
一班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尖子生,一班又集中了全校最好的師資力量以及最好的優待優育。這種資源傾斜的情況下,二班、三班偶有能持續提高成績、擠入一班裡的人,但絕大多數一班的學生都是最初進入一班的那批學生。是以高三一班沒有人不認識聞暮雨這個前師母。聽一個最後關頭擠進一班的插班生提到聞暮雨,還是用這種急迫急切到令人覺得不簡單的方式來追問聞暮雨的事情,人人心頭都閃過好幾種念頭。但更多的是疑問:閻海這小子是怎麼認識聞暮雨的?他和聞暮雨又是什麼關係?
周凝又怎麼可能想到閻海會突然問她聞暮雨的事情?
「暮、暮雨姐她……」
周凝疙疙瘩瘩地開了個頭,有些不知道怎麼把話說下去。她覺得自己應該問閻海和她的暮雨姐是什麼關係,閻海為什麼要問暮雨姐去哪裡這種問題。可是看到閻海眼中的急切,像是被那急切感染了一般,周凝下意識地道:「……她要離開濱湖城了,說是現在正在墓地掃墓、掃完墓……待會兒就走……」
周凝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她已經和聞暮雨情同姐妹。她第一次見到像聞暮雨這樣歷經了種種艱難,哪怕是一蹶不振也不奇怪,卻在緊要像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振翅而飛的女子。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聞暮雨一掃過去那種過於忍讓謙和、黯淡而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印象,變得越來越有精神,也變得越來越美麗。周凝不大懂生意上的事情,可是看著聞暮雨的吃穿用度的變化,感覺到聞暮雨個人時間的減少,她能清楚地明白聞暮雨正為了擺脫過去生活的陰影而在努力,並且是超乎常人想像的努力。
周凝感嘆於聞暮雨的改變,更敬佩於一絲苦一絲累都不抱怨、從不在自己面前發散負能量的聞暮雨的嫻雅淡定。打從心底喜歡著柔如風、潤如雨,對自己好得真心實意,卻又不慣著自己把自己寵/壞的聞暮雨,周凝被聞暮雨這個心裡當作親姐姐的人忽然告知說她要離開這個城市,她怎麼會不難過?
閻海才不在乎周凝對聞暮雨要離開的事情是什麼感想。聽到周凝說聞暮雨掃完墓就要走的他只覺得自己先前還遲鈍怠惰的腦袋猛地一炸,腦子裡火光一片。
轉身就往外面跑去,閻海也不管任課的老師是不是已經走進了教室,是不是追著他到了教室門口,是不是在教室門口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