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煙,連菸灰掉了自己一褲腿也沒發現,沉浸在往事中的郭偉看著螢幕上被打了一層馬賽克的孫誠的屍體,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傷:當年經歷過那些事情的人,又少了一個。自己,會不會就是這下一個呢?
——不,自己絕對不會是下一個。
郭偉搖了搖頭,在水晶菸灰缸裡捻滅了還有一大截的香菸。
孫誠的死沒有疑點。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幾年前郭偉就從別人的風言風語裡得知孫誠和黑幫扯上了關係。那個時候郭偉就想著孫誠這喜歡見財起意的人以後要死死了,多半是因為他碰了他不該碰的東西,吞了他不該吞的錢。沒想到這預感現在成了真,孫誠果然橫死街頭,追殺他的兇手也明顯指向了黑幫。
話說的再好又能怎樣?孫誠那條三寸不爛之舌終究沒給他贏回性命。可見玩弄口舌之人不過是他人手中一捏既死的螞蟻,只有擁有絕對強大的力量,人才真的能作為一個人活著。
這些年裡郭偉從未停下過前進的腳步,他總覺得聞敬在自己身後追趕自己。說不定哪一天自己一睜眼,聞敬就已經超過了自己,帶著林瑜去了遙不可及的地方。這種錯覺哪怕是在得知聞敬的死以後也沒有消失,甚至是有增無減。
想到嘴巴上不提聞敬,心裡卻沒一天不想著聞敬的林瑜,郭偉煩躁的心更加煩躁。這些年和林瑜在一起的夫妻生活更加鮮明地讓他體會到了聞敬對林瑜的影響之深。縱然他已經把那些僱人拍來的、聞敬鼻塌嘴歪的可怖照片丟到了林瑜的面前,林瑜也確確實實地看過了那些照片,她依舊沒把當年給聞敬的那份熱情投注在郭偉的身上。
這讓郭偉覺得恥辱極了,也憤怒極了。但是縱然感到羞恥憤怒,郭偉也沒有對付林瑜的念頭。這畢竟是他深深憧憬過的女人。她在他身邊,就已經是他成功的最好證明。
在那之後,表面上郭偉和林瑜恩愛如初。私底下兩人卻都多了些難以言說的秘密。可這世上,誰又能沒有幾個秘密呢?
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郭偉吩咐急急忙忙地從辦公室門口的辦公格子裡起身、小跑著跟上自己的女秘書道:「下午的會議取消。」
「郭、郭總?!」
女秘書的臉有些發青,她不知道自己待會兒該怎麼對那些公司的上層大佬們解釋郭偉突然的決定。然而郭偉顯然不在乎她是不是會為難。這個時候的郭偉已經乘上電梯往樓下去了。
二十分鐘後,郭偉來到了李淑娟的家裡。
說是李淑娟的家,事實上出錢置地買房產的人是郭偉。不過以郭偉和李淑娟的關係,他倒是也不在乎花這麼點兒錢。
「唷!來了啊!」
奔四的李淑娟扭著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身上只穿著薄而透的睡衣,顯然是聽到郭偉進門的聲音才懶懶地下了床——郭偉先前出於禮貌不是沒按門鈴,只是這門鈴按了像是沒按,屋子裡的人連起來看一眼可視門鈴的螢幕都不願意。
「怎麼這麼見外呢?自己進來就行了,還按什麼門鈴吶。」
細細的肩帶從肩膀上滑落下來,一頭長髮散亂地披著,李淑娟的聲音嬌魅,眼睛卻咕嚕嚕地轉個不停。一醒了,她的癮就上來了。偏生這個時候過來的人是郭偉,她還沒法馬上去找解癮的東西。
郭偉沒有馬上開口,他看著吸了吸鼻子、好像鼻子有點癢的李淑娟,幾秒後才問:「上個星期剛找的保姆呢?」
「辭了。」
想到郭偉的助理上星期為自己找來的保姆,李淑娟一下子不耐煩了起來。她轉身往屋裡走,也不知道是因為急著解癮還是怕郭偉在自己臉上看出問題來。
「找的不好?」
郭偉也跟著李淑娟進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