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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會傳染給賀輕舟,於是馬上捂著口鼻,道:
“那我們快走。”
陸晏回到別院後,或許是心理作用,在鶴園的時候分明感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回到這裡他卻覺得天旋地轉,反胃想吐。
魯林看著手裡的水銀,又開了一眼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男人,不禁感嘆:“四十度了,別不是燒傻了。”
陸晏聽到他的話,但是卻無力反駁,他也想閉上眼睛睡覺,可是一提到睡覺他就打心眼的抗拒。
賀輕舟來的時候,陸晏的雙眼已經燒紅了,看著這樣的陸晏,賀輕舟清楚這五年陸晏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看一眼魯林,很快魯林掏出安定劑給他打了一針,藥劑剛打進去,陸晏馬上就睡著了,只是他實在是燒得厲害,哪怕是睡著了,身上都還在止不住的顫抖,額頭上的汗珠將頭髮全部浸,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上,看上去狼狽且讓人心疼。
賀輕舟輕輕抿了一下嘴唇,陸晏會發燒估計是因為在山下凍著了。
他走了過去,對苗玖四喜道:
“去打盆水過來。”
賀輕舟一邊給陸晏擦汗,一邊用眼神描繪著陸晏的五官,這張臉他無論什麼時候看,都依舊感到心動不已。
他垂下眼瞼,嘆了一口氣,這輩子就這樣了,他跟陸晏註定糾纏不休。
天快亮了,陸晏本來退下去的燒又再次捲土重來,再一次升到了四十度,比起昨天晚上單純的發燒,這一次陸晏燒到骨頭疼。
骨頭裡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同時啃咬一般,疼得他冷汗直流,他死死咬著牙關,可依舊有幾分痛苦 的低吟從齒縫裡冒出來。
他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賀輕舟,伸出汗津津的手去夠賀輕舟的手,在夢裡他反反覆覆的夢到自己失去了賀輕舟,他反覆經歷絕望,再醒來,想要確定自己實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賀輕舟的手很涼,抓上的那一刻陸晏骨頭傳來的刺痛便弱了幾分,他沒有做夢,賀輕舟還活著。
賀輕舟看到他的手開始回血擰著眉把手抽開,陸晏卻誤以為他是拒絕自己的觸碰,心臟猛地一針刺痛,抬起頭看著賀輕舟,啞聲道:
“抱歉,你快走吧,你在這裡,我怕我又會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說完他轉過身子,將身子蜷縮了起來,只給賀輕舟留了一個背影。
賀輕舟看著陸晏,反反覆覆的發燒讓他看上去十分柔軟可憐,而他或許是因為陸晏發燒了,他現在並不想端著。
他將陸晏擺正,然後抓住了他沒有扎針道手,道:“我只是怕你回血。”
陸晏垂眼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右手,抬起頭看著賀輕舟,道:
“你……”
賀輕舟表情不變,道:“睡,再說話我就走了。”
陸晏不敢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這五年他一直處在黑色深淵裡,現在深淵裡終於有光照了進來,辛好,辛好賀輕舟還活著,辛好他還願意要他……
或許是因為賀輕舟在身邊,這一次他睡得很好,燒很快就退了下去,這一睡了他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活蹦亂跳,精神很好。
魯林道:“身體底子是真不錯。”
陸晏笑笑,不說話,他身子底子早在這五年裡喝酒喝垮了,好得快也只是心情好才好得快。
他走進鶴園轉了一圈,沒發現賀輕舟,問苗玖四喜:
“你們家和賀先生呢?”
苗玖四喜把新釀好的酒埋在土裡,道:
“今天是老爺的忌日。”
……
墓園裡,賀輕舟一身黑站在賀鯤鵬的墓碑前,看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