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高看蘇某了,張閣老清正廉明,稟公辦事,豈能由得我等肆意干涉?江兄要吃茶,隨時到蘇家來,我那還有幾罐好茶。別的事,還請恕蘇某無能為力。”
說完他拱拱手,打馬啟了程。
出了街口,旁邊馬上的長隨遊春兒問道:“老爺,您和姜大人交情那麼深厚,鴻臚寺的少卿官級也與您相當,沒準兒您跟張閣老說一句,還真不算費事呢。您今日怎麼拒了江大人?”
“你知道什麼?”蘇綬斥他。
臉繃了會兒他沉下氣,又忍不住道:“張閣老看重我,是因為蘇家在他眼裡也算是有前途的。若他知道蘇家眼下境況……”說到這兒他瞅過來:“你們日後行事也須當愈發低調。”
“是。”
斷了財路還了得!
江枚沒有喚留得住蘇綬,只能眼睜睜看他走了。
轉身他去了呂家。
呂佩與夫人正在房中敘話,聽說江枚到來,夫妻倆都迎到了前院。
“呂兄,蘇少卿他不肯答應。”
江枚把帖子放下,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呂夫人與呂佩對視一眼,旋即道:“不是說這蘇大人謙遜和善,好相與嗎?怎麼連江大人的面子也給拒了?我們呂家也是四品京官,與他蘇家不相上下,他也就比我們多出幾分皇恩罷了,如此禮數週全的請他,總不至於埋汰他,他怎地還如此不近人情?”
面對呂夫人的微辭,江枚說道:“他這個人,往常確是樂於助人,雖說行事嚴謹些,可是不觸犯規矩的事,他也沒少幫人。這次我也以為沒什麼問題,哪料到他卻拒絕了!”
呂佩沉氣:“會不會是覺得我們誠意不夠?”
江枚不好說。“蘇家不缺錢財,不至於。”說完他又道:“張閣老大壽在即,可惜只宴請了親近的幾戶人家,你我都無法親臨。要不,呂兄預備份賀禮,藉著賀壽之名呈送給蘇大人,請他轉交上門?如此蘇少卿想必不便拒絕,藉此機會,便也可以與他說上話了。”
呂佩看向呂夫人,呂夫人道:“他連帖子都不接,這麼做也未必有用。不過,左右也沒有別的法子,試試也可。”
呂佩當下道:“那你便立即去籌備賀禮!”
“不用慌,”呂夫人胸有成竹,“我父親不是下個月做壽麼?我早就遣人在金器行打了一套純金的福祿壽三仙座像,底座配的是羊脂玉雕的祥雲,正好可以去取了。——你們聊著,我這就出門去取!回頭便勞煩江大哥再跑一趟。”
呂夫人說著便回房更衣。
……
蘇婼秦燁找的地方就在蘇家附近,還特意選擇了十分熱鬧的街,此處不但食肆林立,綢緞鋪針線鋪比比皆是,中間還有蘇家鋪子,其中衣著講究的大戶女眷毫不鮮見。作為蘇家大姑娘,在這樣的地段出沒,簡直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