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世子雙雙到訪,你來了正好可以替我陪陪客,怎麼能說不巧?真是再巧不過了!”
“那果然是很巧。”蘇婼道,“我父親這段時間正好和鎮國公共事呢!”
“可不是?要不說你來的巧。”
張大奶奶親暱地拉住了蘇婼的手。
接著是張夫人匆匆回府了。剛下轎氣都沒喘勻,就指著張大奶奶問起接待事宜來。
在緊鑼密鼓的安排好之後,楊夫人和韓陌終於各乘一架馬車到來了。
“哎呀,我不過來串串門,看望看望張家姐姐您,您看您這也太隆重了!這讓我哪裡擔待得起?”
楊夫人爽利的一席話,一下把莊重的氣氛調動起來了。她見過了張夫人,又一一地與張家女眷打招呼,最後目光落在蘇婼身上:“這麼巧,蘇姑娘也在?前兩日我才與你們太太喝茶來著!”
蘇婼上前行禮,楊夫人道著免禮,寒暄了兩句,又轉去與張夫人婆媳說話,一切看上去都自然而自如,不遮不掩。
只有韓陌在由張栩父子迎著前往前院去的時候,於轉頭之時,與她不著痕跡地對了個眼神。
蘇婼先到的這片刻裡,藉著陪客之名把今日的大致安排都摸清楚了。
今日接待女眷的去處在園子東北角上的集音齋,此處臨湖,又有個戲臺,很適宜走動消遣。
而韓陌他們在整個張府的東南邊撫晴軒,呂凌自然也與他們同在。
呂凌所說的掛有畫像的院落叫然秋閣,卻在張府的西邊,與他們三人所在之處呈三角之勢。
蘇婼如要不著痕跡地去往那邊求證,就得在張家的男丁女眷會都無暇分身,同時她還要擁有一定的脫身時間才行。
各有心思
所幸午宴設在牡丹園,此地位於園子西側,離然秋閣只消穿過兩個院子。於是午宴前後時分看上去是最具備條件的。也只有這個時候,蘇婼能夠與韓陌呂凌直接取得聯絡。
張家孫輩裡沒有小姐,由於又只有一個張栩支撐門戶,於是夠資格出來待客的女眷只有張夫人與張大奶奶。從前府裡要是大張旗鼓地舉辦宴席,一般都是請蘇婼或者張家的堂親表親裡的小姐來陪年輕女客。
因此集音齋便只有張家婆媳與楊夫人並蘇婼四人,楊夫人與蘇婼相互打配合,且她與張大奶奶都是爽利人,一席話下來氣氛十分熱絡,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蘇婼正準備提議邀楊夫人去賞賞園子,那邊廂張夫人卻優雅地捧起茶來,說道:“國公爺近日想必十分繁忙。”
“可不是麼,常蔚鬧出那麼大件事,皇上責令兵部嚴整,五軍都督府無法袖手旁觀,中軍都督府本就管了其餘四營許多事,他呀,這段時間能歸府就不錯了。”
楊夫人狀似抱怨,言語之間卻有關心。
張大奶奶笑言:“國公爺正值盛年,精力好,他又得皇上倚重,難免是要能者多勞了。”說完頓一頓,又道:“這麼說來,主審常蔚一事,就交給了世子與蘇少卿?”
這話放在平時,是不適宜的,內宅婦人明目張膽打探朝堂之事,會被認做沒規矩。張大奶奶平時斷不會如此。但今日韓家母子之行彼此心知肚明,這句話出口,也算是說到了主題。
楊夫人緩緩笑道:“沒有辦法。這麼要緊的案子,原該我們國公爺親自過問的,陌兒他乳臭未乾,哪裡當得起這樣的重任?好在蘇少卿博學多才,為人睿智又沉穩,足以擔綱主審之職。我們陌兒跟著蘇少卿,就當是學習辦案了。”
雖說都對韓家母子此行心知肚明,但總歸還是得得他們一句準話,故而張大奶奶才有此一問。原以為楊夫人要藉此替韓陌正正名聲,沒想到她卻如此抬舉蘇綬,言里語裡全是蘇綬在擔綱主審的意思,她不由得看了一眼上首的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