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寫的是:吾徒見信平安。
這周家男人還正兒八經有師父?
再看這信上的字,清雋飄逸,一看就是筆力深厚。這可與先前躺在地上那男人氣質完全不搭幹。
她目光下滑直接拉到底部,只見落款寫的是:汝師親筆。
信中先是問候,而後自述了一段其在京城的讀書日常,然後信的末尾又回答了“學生”兩個曾被求問的文章問題,很明顯,這就是一封尋常的師徒之間的通訊日常。但是信的末段提到了“汝在金陵”,也就是說學生在金陵,可週家夫婦就是京城本土人,他們幾時在金陵生活?
……在金陵生活,且還在那裡讀書的只有阿吉一家,這些信難道是阿吉父親的遺物?
可是她的行李上次周家婦人不是全都給她打包帶走了嗎?為什麼她父親寫給老師的信還在這兒?
這麼想著,她把其餘幾封信也拆了,果然在其中一封中找到了學生的名字:承禮。
阿吉說過,她父親就叫周承禮。
周家婦人竟然昧了阿吉父親的遺物沒給她?
她再仔細地翻查,信裡沒提什麼要緊事,僅有的五封信都是師徒間在同一年間的日常通訊。但是其中有四封,這位師父都提到了阿吉的名字。還轉述了周承禮曾在去信中對阿吉的誇讚,師父還囑咐他好生照顧阿吉。
所以,阿吉的母親帶上這些遺物進京,其實只是為給阿吉留個念想?又或者,她們本來是要去投靠這位光看文字就能感受到真誠的師父的?但是阿吉母親為何沒去尋人,反而把人丟下來後還不辭而別了呢?
蘇婼沉吟片刻,抬起頭來,那邊廂韓陌與宋延他們已經幾乎把整個屋子都翻過來了,正在收尾,這才不過半日的工夫,該查的地方都查過了,東林衛的行事力度可見一斑。
她撿了張包袱皮,把這些信和筆筒硯池都放進去,先前的三本書也都收起來,打了個包袱。四處尋了尋,把一應寫著字的物什都給塞進了包袱。
韓陌回到跟前,她解釋道:“這些東西是我那小姑娘的,跟你們破殺人案無關,我就帶回去了。眼下還沒有找到兇手,也沒有確定兇手到底因何作案,有眉目了還請韓捕頭告訴我一聲。”
韓陌攔著沒讓她走:“都已經跟著我辦了半天的案了,要不就痛快點答應我得了!。”
蘇婼知道他說的是南郊客棧裡的問題,扛起包袱,她頓了下後說道:“你若七日之內破了案,咱們再說也不遲。”
說完她繞過他的胳膊,出門了。
韓陌站在門下,一直望到她走出大門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屍首搬走了,衚衕裡圍觀的人少了很多。
蘇婼回到馬車下,扶桑先迎上來接包裹。秦燁靠著馬車在來回踱步,看到她後兩眼亮起:“你可算回來了!兇手找到了嗎?這夫妻倆惹了哪裡的江洋大盜?”
“還沒有查出來,兇手是殺豬刀作案,等他們後面的訊息吧。”
蘇婼說完上車,看了眼車廂裡明顯很煩躁的蘇祈,二話不說道:“回府。”
秦燁道:“那我明兒再來找你!”
丟下話之後,他先上馬了。
蘇婼未置可否。打發車伕趕車。
該打!
“找到兇手了嗎?”
馬車駛動後,蘇祈問道。他的神色還是緊張的。
蘇婼望著他:“你是希望找到還是找不到?”
蘇祈聽到這兒,攥緊著擱在膝蓋上的拳頭,咬起牙來。
“阿吉在他們家住的時候,他們各種虐待和欺負阿吉,這麼對待一個小女孩,簡直死有餘辜!可是他們突然死了,我又在擔心阿吉會不會有危險?——姐,你說到底是什麼人乾的?為什麼他們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