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實就是因為,人戀愛結婚太麻煩,成立家庭養孩子,柴米油鹽鄰裡鄰外還有親朋好友,這都是麻煩。」海吹紗道,「父母在時,麻煩也就麻煩了,畢竟總要生活在這個世俗中。但我從小……就對這些很牴觸。」
「我不是拒絕戀愛,而是討厭戀愛背後帶來的一連串束縛和麻煩。」海吹紗道,「可能這是生來註定的吧。所以我說實話,我確實動過跟非人類談場戀愛的念頭……但我怕死,怕我談了就不捨得死,就要面對老去。」
「現在,我不必考慮做人的這些事了,我已經死了。」海吹紗看著自己的手,「夷光,我運氣好,我喜歡你,現在時機也正合適。」
「我願意的。」夷光說。
「戀愛也是其次。」海吹紗沉吟道,「更恰當一點的形容是……夷光,我想跟你成為家人,陪伴的那種。我們兩個,不是圖痛快,我也不是那麼饞你的身子……」
她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說,跟你相處的時候,會希望,以後永遠都是這樣。我的生活中時刻都有你陪在身邊,有說有笑過著每一天。不必轟轟烈烈,也不用愛得死去活來,就……尋常的每一天,就像我們之前在醫院的日子一樣。」
夷光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
——我也一樣。
海吹紗和夷光是下午到啟明的,在醫院門口買了一箱草莓後,二人回到了醫院。
男女朋友什麼的,他們也沒告訴同事。
海吹紗是個奇奇怪怪的姑娘,陌生人稱呼他們為男女朋友關係時,海吹紗就會預設,但她不會主動說。
也就是說,除了他們兩個將感情挑明瞭推心置腹一番後,別的也沒什麼變化。
即便如此,梅封也還是感受出了一點點的不同。
他的第六感在這方面,一向比較靈敏。
「出去怎麼住的?」梅封關懷道。
海吹紗:「還能怎麼住,能把他一個人丟房間嗎?」
梅封:「哼哼,我就知道。」
海吹紗捏了顆草莓,問他:「你站門口乾什麼呢?」
「等病人。」梅封說,「老客戶了,今天預約了按摩,預約時間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打電話也不接。」
「真閒。」
「是啊,不像你。」梅封道,「你一走,手術都做不了。王醫生接的第一臺手術,剛把病人推進手術室,他就爆出原型了。」
夷光飄過來,尾巴從海吹紗端著的碗裡,捲走了一半草莓。
梅封再看時,狐狸手裡只捏了兩顆,其餘的不知道藏在了哪裡。
「等誰呢?」他也問。
梅封:「一個病……來了!」
小貓妖呼哧呼哧跑過來:「手機沒電了,對不起,剛剛換了個工作,在豐區,坐地鐵要一個半小時,還得換乘。」
夷光:「啊,是你。」
是那個想和人類女友結婚的小貓妖。
「大仙!」小貓妖看到夷光,鼻子一麻,淚眼汪汪,「我……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
「啊。」夷光道,「看來結果不好呀。」
「沒什麼。」小貓妖擦了淚花,擺擺手道,「我聽了你說的話,就去找她坦白了。她起初還挺開心……我知道她喜歡貓。但後來,聽到我說以後不會有孩子,她說讓她想想。」
然後想了半個多月,終於,女朋友說:「我還是想要孩子,想要個正常的小孩兒,也想我老的時候,我老公跟我一樣的老,對不起。」
貓妖大哭一場,報給了綜合辦,綜合辦有專門處理這方面情況的團隊,很專業的就把貓妖的坦白從女友記憶中消除了。
「本來事就過去了……」小貓妖道,「但因為她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