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都來看呀!”鳳英嚎了一嗓子,“莫家打死人了。”
本是做飯的時候,村民們聽到動靜都走了出來。兩個女人打架,男人們也不好上前勸阻。至於女人們,沒有喜歡鳳英的,當時都在心裡為張婆子加油,自己也恨不得上前揣上兩腳。
“喊什麼喊,嚎什麼嚎?”張婆子罵的起勁兒,“整天把臉塗得跟鬼一樣,自己還以為是個仙女兒,你的眼就是兩個窟窿,留著也沒用,趁早摳了去。”
“你個老不死的!”鳳英見沒人幫自己,從地上跳起來,雙手掐腰,“仗著你家人多,就欺負人是吧!告訴你,我可不好欺負!”
“我老死了,有兒子送終,你有嗎?”張婆子擼了擼袖子,想上前,寧娘連忙拉住,怕她年紀大吃了虧。“指望著你那些野男人吧!”
這女人吵架,到最後就是罵的不堪入耳。與張婆子交好的婆子上前勸著,將人好歹送回了院子。獨留鳳英在外面罵罵咧咧。
眼見張婆子走了,鳳英還想逞威風,剛張嘴,就被一旁看熱鬧的媳婦兒們奚落了。什麼惡有惡報,什麼半斤粉不正經……
“關你們什麼事。”鳳英的腳一崴,重新摔回地上。
周圍發出一陣鬨笑聲,女人們勸自己的男人回了家,留下一身灰的鳳英,人不人鬼不鬼癱在地上。直到她的男人牛四趕過來。
裡屋的炕上,張婆子似乎還不解氣,嘴裡嘟噥個不停。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連個理兒都不給,就直接將人往衙門裡送!”張婆子嘴皮子薄,說起話來一點兒都不磕絆,“這樣的宅子,不待就對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莫振邦被自己婆娘吵得頭痛,看了眼張婆子,示意她兒子兒媳都在場。
誰知張婆子並不理會,又開始罵起了鳳英,“這個半斤粉是不是看著咱家人好欺負?自己不要臉,還罵別人手腳不乾淨。活該這傷天理的養不出孩子!”
“說話不要這麼毒辣。”莫振邦開口,“你好歹是個長輩。”
“長輩?”張婆子噴著唾沫星子,“別以為我上了年紀走不動了,誰要給我氣受,我去給她家砸了鍋底!”
“你……”自己的婆娘就是這樣,誰惹了她,她就會喋喋的罵個不停,是個不吃虧的,“她這不是也被攆回來了?”
“那是她自找的!”看張婆子的架勢,晚上勢必氣得吃不下飯。“年前還誣賴老三,這次是老二媳婦兒。再不收拾她,她都來咱家揭屋頂了!”
“娘,吃飯吧!”莫三郎坐到炕上,“我跑了一天,你罵舒服了,可憐我肚子還空著。”
莫三郎就是有這種本事,會將不好的氣氛變好。當即,張婆子的注意力到了小兒子身上,”對了,你今兒去了哪兒?”
莫三郎上炕盤腿,對著老孃嘿嘿一笑,“自然是去掙娶媳婦兒的錢。你也說,要早下手,免得到時候好的都讓人撿了去。”
張婆子方才還陰沉的臉抖了抖,“嬉皮笑臉的也不知道害臊!”
“有其母必有其子。”對著老孃挑挑眉,“我以後也是要像您一樣,大殺四方的人。”
“兔崽子,沒大沒小的。”張婆子白了小兒子一眼。
這個家很有煙火氣,沒有寬闊的大房子,沒有精緻的擺設,卻莫名讓人有一種歸屬的溫暖感。每當家裡有人遇到什麼事,其餘人必會全力幫忙。
“我要出去幾日。”莫振邦的筷子放在飯桌上,看了看莫恩庭的方向,“是去五靈澗。”
莫恩庭抬頭,攥筷子的手緊了緊,“其實,都那麼多年了,不必去了。”
張婆子的目光閃了閃,低下頭去,伸手摸了摸大峪的腦袋,臉上的表情複雜。
“正好去那邊給東家辦事,想著再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