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窩囊廢。”“啊,窩囊廢!衝這名字就得把他留下。”好嘛,滿不懂、假行家和窩囊廢三人就湊一塊兒了。
呂希燕竟也輕輕地笑出了聲,趙龍卻是爽朗的打著哈哈,李虎仍舊冷漠的盯著任筆友,汪遠平不經意的笑了笑,他仰望頭頂烈日,七彩陽光眩得他眼花繚亂,迷茫中卻又聽得任筆友繪聲繪色的講道:
“一天,兩天,三天,滿不懂滿大爺攜家小和賈先生假行家搬了過來。他們和著窩囊廢清掃除塵,油刷門面,擇個吉日,準備開張。這天哩,半夜四點就開門放鞭炮一一噼噼啪啪……街坊鄰居都吵醒了,也不知啥事,這就算開張了。
“三人爬在櫃檯,六隻眼睛盯著大門,幹啥?等買賣呀!半夜四點,人家沒急病誰會來買藥啊?等來等去,太陽都出來了。滿大爺滿不懂問:賈先生,怎麼還沒人來買啊?咱這買賣,行嗎?嘿,你這著急那哪行啊?咱們開門兒開早啦!哎,你看,這不來了嗎?
“正說話哩,進來一位,這位手裡拿著一副對子,說道:辛苦辛苦!掌櫃的,新張之喜啊新張之喜?給您道喜來了,把這個貼上。原來是送對子的。
“滿大爺一瞧,哎?不認識。哎喲,謝謝!謝謝!您是在東邊兒?在西邊兒?您的寶號什麼字號啊?他以為這個是隔壁買賣家哩!這個說了:哎,我不開買賣,我是個皮匠,縫破鞋。我呢,姓陳。人管我叫陳師傅。我呢,在這藥店門口擺攤兒四五年了,今天聽說換了東家,換了掌櫃,我來給道道喜,順便給您說一聲,還得麻煩您,還得在您這擺攤。我呢,也不白擺攤,早來晚走我得把門口給打掃乾淨了。您看怎麼樣?
“滿大爺滿不懂一聽,那沒什麼,你還照擺。還告訴你,有個陰天下雨兒,颳風,就到屋裡坐,渴了,喝水。打我今兒說,沒關係,你天天在這兒,我們還得求你照應哩!嗯,是,是,好好,您們這一共幾位啊?我們這就賈先生賈行家,徒弟兒窩囊廢,我滿不懂,後院我老婆,還有一個六歲的小孩。那麼,滿掌櫃的,您辛苦著,我外面去了。
“哎,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藥鋪也沒有不開張的。這會進來一位,買藥的:掌櫃的,給我來一毛錢的銀硃。銀硃——就是印戳子裡頭印色,我們小時候,老師給判仿用的銀硃,紅色。
“滿大爺是滿不懂啊,趕緊叫賈先生賈行家:賈先生,您給拿藥——銀硃。賈行家一聽,賈行家嘛,找銀硃?拉抽屜就找藥,拉一個沒有,拉一個又一個,怎麼沒有啊?不是沒有,有他也不認識啊!找了半天,沒有。
“掌櫃的,沒有。”
滿不懂一聽,他這存貨少:“沒有,就告訴人家吧!”賈行家說:“別介。您那不得罪主顧嗎?明天一嚷嚷,誰還上咱們這抓藥啊!沒有?那麼辦,我有主意,窩囊廢。”賈行家把小徒弟兒叫來,從抽屜裡拿兩塊錢,“去。到首飾樓,銀樓,兩塊錢,打倆銀珠。聽見沒?要……六錢一個就可以,要兩個。快去,越快越好,快去。”窩囊廢也不知怎麼回事,拿了錢就奔首飾樓,打銀珠去了。
“一會兒,窩囊廢回來了。六錢一個,兩塊錢打倆銀珠,交給賈先生。賈先生接過一看,“哎,給您,銀珠。”
這是幹什麼?藥鋪怎麼跑首飾樓去提貨?銀硃銀珠銀……眾人痴痴地看著任筆友,看他怎麼給顧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