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進某人的眼中,就免不了的有一兩句髒話迴盪在人群中,雖然引不起多大波浪,卻也少不了的一陣議論。
沙子被裝滿了車,小四輪被開走了,人們各自坐在鏟子把上,楊忠祥玩捏著沙子,道:“這個社會,好人不長命不長。”他雙眼低垂,道,“兩年前,我們幫人家修房子,電燒死了我的么兄弟。好可惜哦,他當時才十七歲,人也長得好,心地善良,幹活也老實。比起我那二兄弟來,簡直好上天去了。要真有厄運降臨我家,要死也死我二兄弟,莫死他呀。老天真是無眼。”
夏流插嘴說道:“阿祥,是因為你二兄弟跟你爭家產,所以你希望他死吧!”
“去你的下流東西,你獨苗苗一個,你家的財產當然全是你的了。”
他不再理會夏流,對筆友等人言及當時的情況:他們兩兄弟用鋼管搭架,沒想到鋼管碰上了高壓電線。當時,他在前,兄弟在後,但兄弟擒住鋼管的手卻在他之上,較他先觸電,如此分解了萬伏電壓,使他略為受到保護。當時他心中明白,也想了許多,約幾秒鐘後,兩人雙雙倒下。當他醒來時,第一眼看見兄弟爬起來跑了兩三米遠,便又慢慢地倒了下去。
“唉,”他長嘆一聲,“今天是清明節,要是我在家的話,我也該為他去掃掃墓。”
筆友問:“這兒清明節也興掃墓嗎?”
童籌道:“哪門不興,還熱鬧哩。”
吳芷道:“前幾年的清明節,這兒的活人祭死人,雞鴨魚肉菸酒糖敬了死人,他們也不帶走,就放在墓前。”
仇重抖著手吸了口煙,笑道:“記得九三年的清明節,那些祭祀的人前腳剛走,我們便提著口袋去收撿供品先挑好吃的坐在墳頭上吃飽喝足後,再把餘下的裝走。那次我們五人就在那片墳場裡撿了兩面粉袋子的雞鴨魚肉酒,如果拿到街上去賣,至少值二百多元。”
夏流道:“這些人也真是,祭祀有那形式也就行了,他們還動真格的,真是想不明白。”
“他們可想明白了,”吳芷道,“前年撿到的祭品我們吃了幾天,去年我們連雞毛都沒撿到一根。”
未而語道:“去年,人們祭了墳後,有些人坐在墳頭就把祭品吃了,有的在墳頭挖個坑,把祭品埋了,有的提回去了。我們去年跑了五六個墳場,才從土裡掏出來兩隻雞一瓶酒。這的人都想明白了。”
筆友笑道:“還不想明白?見自己祭祖的供品被我們這些無恥的人吃了,他們當然不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