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馬,梁榮恭送燕侯到梁府大門口,看不見影,方迴轉。
朱氏的轎子在前,隨後是魏蓁和魏昭的轎子,後面是萱草跟魏蓁的丫鬟同乘一頂小轎,最後朱氏的是兩個丫鬟擠在一乘小轎裡。
轎子經過鬧市,轎下人聲鼎沸,不知道有什麼熱鬧,魏昭無心看,懊惱把燕侯又得罪了。
桂嬤嬤跟書香坐在明間南炕上做針線活,心裡總不安,幾次抬頭看窗外,看見魏昭的影子穿過小院,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迎出來,“姑娘沒事吧?奴婢惦記一整日。”
對朱氏這個繼母,桂嬤嬤不放心。
魏昭命書香關門,把在梁府裡梁榮輕薄她的事說了,
桂嬤嬤擔憂,“姑娘以後要多加小心,惹上這個人,奴婢怕姑娘吃暗虧。”
“梁榮那廝再囂張,也不能公然跟魏家撕破臉,我沒有地位,外人眼裡也是三房嫡女,梁榮不敢明目張膽胡來。”
話雖如此說,魏昭不是沒有顧慮。
次日,東跨院裡突然熱鬧了,魏府針線上的使喚人,來給魏萱送嫁衣,日夜趕工,魏萱及妍前,嫁衣做好了。
魏萱的丫鬟跑到明間,“四姑娘,我家姑娘請四姑娘過去,幫姑娘看嫁衣合不合身。”
魏昭不喜湊這個熱鬧,魏萱有意顯擺,隨丫鬟走到西廂房,魏萱正在試嫁衣,“四妹,你看怎麼樣?好看嗎?”
桃紅金線繡鳳緞喜服,妾不能穿正紅,不能八抬大轎堂堂正正抬進夫家,一頂青衣轎從側門或角門抬進去,不拜天地、父母,向大婦磕頭、敬茶。
看魏萱滿心歡喜,魏昭不想掃了她的興,說:“好看。”
其實魏萱穿桃紅,增嬌豔之色。
魏萱得意地對她說:“母親已經答應我,比照大姐出嫁時陪嫁為我準備,一樣的魏家姑娘,憑什麼我低人一等,我姨娘是妾,我可是正經主子小姐,別以為我是軟柿子。”
庶女在嫡母手下,忍受多年,魏萱終於揚眉吐氣,朱氏忌憚燕侯,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魏萱十一月及笄,喜期定在及笄後,納妾跟娶妻一樣,有聘禮納妾書,只是比娶妻規格低。
上房裡,魏廉跟朱氏隔著炕桌對坐,朱氏疾言厲色,“萱姐拉出去被人相看,有誰跟我打招呼了,還當我是嫡母嗎?你跟老太太早打好主意,事成了,現在萱丫頭朝我要嫁妝,你說你拿回多少俸祿?缺銀子還不是我張羅,你跟我說說昭姐回府,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一個庶女給侯爺做妾,陪嫁獅子大開口,嫡女出嫁,如果嫁個王爺,還不把家底掏空。
魏廉皺眉,“昭姐身子弱,我能有什麼打算,想當初昭姐那麼小,送走了,能活著也是她命大。”
“你這是埋怨我,是我把她趕走了?”朱氏冷笑,“你的親生女兒,你自己只怕都不想看到她,不然當年老太太提出把人送走,你當爹的怎地不出一聲,不攔住。”
“罷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不是埋怨你。”魏廉心下煩躁。
“昭姐長得像她,是不是看見昭姐,你又想起她,這些年念念不忘,很後悔,娶我你打心眼裡不滿意。”
當年朱氏嫁過來時,每每兩人到一塊,親熱時魏廉總喊錯名字。
“陳年舊事你還提她作甚。”魏廉著惱。
“當年你為個丫鬟,生生鬧到出妻,她狠心連昭姐都不顧,人家早忘了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知道外間說我不賢,恁不說你一年來我屋裡幾回。”
朱氏絮絮叨叨,洩恨。
魏廉強壓著火,“無理取鬧。”
抬腿就走。
朱氏冷笑數聲 “殺千刀的,有種你永遠別進我的門。”
“姨母這是跟誰生氣?”
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