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堔靠在沙發上,看著逐漸壓縮起來的進度條，忽然它‘噔’的一下彈出了一個畫面——
【儲存空間不足】
是檔案太大了嗎？
程堔幽幽地嘆了口氣,他探過身去,看一看能刪除哪些不需要的東西。
隨著一些垃圾檔案的刪除，程堔發現了一個容量不小的音訊檔案，他想了想,才想起這是家裡的監控畫面。
遲啟新畢竟是個孩子，雖然程堔絕大部分都在家裡辦公，但是依舊對他不太放心，便在原來顧小筠準備給倆人孩子的房間裡，現在遲啟新的屋子裡裝上了攝像機。
應該是個沒什麼用的東西吧。
程堔喝了一杯咖啡，隨手點開看了看。
午後的黃昏，一個小小的人影坐在風扇面前，看著低速旋轉的扇葉，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風扇幾乎成了遲啟新每天組成的部分，他總會看著扇葉發呆，一直到自己喊他吃飯才會把視線挪開，對此程堔並不感到意外。
看了5分鐘，進度條几乎肉眼不可見的停留在開頭的位置，程堔詫異這玩意到底佔了多大的記憶體。
程堔把咖啡放在一旁，如果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先把這個音訊資料給刪了。
電腦本身就不大，還有那麼大的一個傢伙佔據著，怪不得會提示記憶體不足。
‘啟新？’
就在此時，音訊中有人推開了門，程堔看了一眼，進來的是遲聞。
遲聞還穿著藍白色的校服，他把書包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走到遲啟新面前，對他揮了揮手。
程堔看著有意思，遲聞經常來他家，但是還真的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他。
遲聞揮了揮手，看到小孩子沒有反應，便轉頭看了看門外，程堔看到自己正往廚房去，大概是去做飯了吧。
眼見著自己去了廚房，遲聞便像是放輕鬆了一樣，謹慎抖擻的站了起來，把門快速的關了起來。
“崽崽，看看誰來了！”
遲聞開心的蹲在遲啟新的面前，笑道：“舅舅來看你了！”
‘咣噹——’
程堔手中的咖啡跌落在桌子上，液體隨著桌子的卡槽又流到了地毯上。
褐色的地毯上褐色的咖啡，融化在了一起。
“舅舅今天上學沒來看你，崽崽你想不想我？”
遲聞盤腿坐在兒童房的地板上，看著遲啟新無奈的說：“都一個多月了，你怎麼還是不理我？”
“他還在恢復，我知道的，我也沒催他。”
“就是覺得如果姐姐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呢……”
“諾斯你說得對，我的確想帶他去看看姐姐，可是程堔應該不會讓我帶他走。”
“啊？報告出來了？……真的！太好了！”
遲聞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而他面前的遲啟新則抬起了頭，伸出雙手在空中抓了抓，嘴巴一張一合的喊著一個字：“球——”
桌子上的咖啡已經流乾了，地板上也完全看不出來有咖啡漬的痕跡。
程堔坐在電腦面前，手指不住的顫抖。
舅舅？
姐姐？
墓地？
這一個詞一個詞的，程堔全都認識，可是當他們組合在一起的時候，程堔的頭腦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遲聞……”程堔盯著畫面，深深皺著眉：“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