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桌案,上頭都有筆墨紙硯。只佔了一個位置就開始寫寫畫畫,間或還把寫好的團了團,不甚滿意,扔掉了。
有些則因胸有成竹而格外隨意,有的是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處,似乎中間兩個正在對弈,旁邊的女孩子都是圍觀的。有的女孩子則是獨自憑欄,拿了一些糕餅,捻成碎屑在湖邊餵魚。還有的是尋了一處石桌,在哪兒烹茶,等到泉水翻出水花,又悶了幾朵枝頭的梅花進去。再有其他情狀的,也是不一而足。
這時候寶茹一行人也是散開成了兩三堆,各自去想如何應對的事了,寶茹和素香、周媺一處,三人站在一樹梅花下,輕嗅梅香,隨便說一些詩詞上的事兒。等到時候差不多了,這才尋了個桌案把腹內已打好了底稿的詩篇謄錄上去。
寶茹寫完自己那短短的幾句,便丟開筆。也不去上交這詩,只是隨意託付給周媺,讓她把自己的一齊放在水閣的大桌案上就是了。素香一見也是有樣學樣,也託付給了周媺,自己樂得少跑一趟——其實也可以交給丫鬟的,但是似乎沒得人這麼做,寶茹也不好顯得特別。
大概就是一兩頓飯的功夫,水閣裡那支計時的香已經燃盡了。一直守在水閣裡的丫鬟吧那些詩稿整理了一番就送到別處去了,寶茹倒是聽說這一回找了些書院裡的大儒來評詩,想來那些大儒都在不知哪個院子裡罷。
接下來就只是等著結果了,說真的實在無聊,寶茹倒是想在這梅園裡逛一逛,可惜不能。沒得一個女孩子離開這周遭。大家並非枯等,而是各有遊戲,這般的話,寶茹哪裡好意思說自己要一個人去遊園。
好在並沒有等多久就有了結果,寶茹忍不住暗搓搓地想:莫不是那些大儒不過是隨便應付,也是,以他們的才學來給一群小姑娘的詩詞作評,怎麼可能如何認真呢。也有可能是大家水平的確不行,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深淺,竟沒個斟酌的機會,所以才這般快。
當然,這只不過是寶茹相當‘惡意’地猜著玩兒罷了,到底什麼緣故,誰又知道。
前頭有人貼了花榜在水閣,這一回賽詩還是挺正經的,還評了女狀元,女榜眼之類的。前十名的詩稿全貼在了花榜上頭,免得有人不服,也叫她們看看人家評上的是如何的。
寶茹幾個倒是不著急,等到大家看得差不多了,這才上前看看有哪些佳作。寶茹最先注意的自然是女狀元,第一名嘛,肯定有出眾之處。
詠梅
疏枝橫玉瘦,小萼點珠光。
一朵忽先變,百花皆後香。
欲傳春資訊,不怕雪埋藏。
玉笛休三弄,東君正主張。
寶茹看完後讚道:“這詩寫得極好,這是誰寫的?”
說著去看底端小小的落款,是個叫陳敏珠的女孩子。這可真是個熟悉的不得了的名字,倒不是寶茹認得她,而是這女孩對於寶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如雷貫耳的。她如今在四大女學堂之一的愛晚堂唸書,才女之名聲名赫赫。
據說她八歲那一年作一首《滿庭芳》,被名士張然所見,驚為天人,直言‘必然是蔡文姬、李易安之流’,還想收她為女弟子來著。只可惜陳敏珠之父也是一位讀書人,還是非常恪守禮教的那一類,怎麼可能讓女兒給一個成年男子做女弟子——這時候好多名妓與名士相交,最後做了名士的女弟子。這又不是什麼好名聲。
素香也正和寶茹一般,看著魁首的詩,於是笑著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從不來詩會文會的,自然不認得她,可是我卻見過她幾回,那個不就是!”
寶茹順著素香的目光望去,是一個穿著大紅素面緞子襖兒,白綾子裙兒的女孩子,這不就是之前寶茹在梅園門口見過的那個極‘樸素’的女孩子麼!
寶茹心中大為驚歎,她早就覺得那女孩子應該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