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我共鳴的藝術品。讓我有創作欲,表達欲”,埃爾羅伊輕輕撫摸著畫,他看著畫,但說的好像不僅是畫。
“我發現人類的情感,就很有感染力”,埃爾羅伊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他的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但最終,他有些失望地說,“不過大部分時間只有一瞬間。只能用相機先拍下來,然而對著照片臨摹,完全沒有感覺。”
“你不一樣,溫故。”
“你身上的痛苦和壓抑是持久的,這種獨特的氣質,很適合做我的模特。”
溫故對埃爾羅伊有偏見,這是她自己認定的事實。
她曾經見過文山的畫展,被深深吸引,她喜歡文山的畫,喜歡她的山山水水,並尊重畫傳遞給她的資訊。
但溫故卻覺得埃爾羅伊的畫中充滿著貴族的矯揉造作,無病呻吟,哪怕從技巧上來說,兩人不分伯仲,但溫故卻依舊不喜歡。
眼前的這位畫師滿是高高在上的審視,他把他自己置在觀察者的角度,冷漠地看著別人的掙扎,宣洩。
溫故看著二樓的一幅幅畫作,反抗的叛軍,捱餓的孩子……
她深呼一口氣,儘量排除自己的負面情緒。
等平靜下來,她也接受了別人以她的“痛苦”“壓抑”為精神食糧這件事情。
“閣下,請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埃爾無奈道,“溫故,你真的是不懂風情。我說了這麼一大堆,你就問什麼時候開始?”
溫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有些窘迫。
“給我時間讓我瞭解你,溫故。既然選定了你作為模特,那麼我就得知道,你為什麼痛苦。”
“您不像一個畫家,而像一個行為藝術家”,溫故意有所指。她眉宇間帶著一絲不耐煩。成為繪畫模特,已經要花費她不少時間,現在還要被“瞭解”,不知道要耽擱多久。
埃爾羅伊有些新奇,他自然懂得溫故話中的諷刺,但他驚奇溫故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柔弱。
想想也是,能承受巨大痛苦的人,精神上就不會和“弱”產生聯絡。
“藝術行為不分彼此”,他回覆她,有了逗弄一下她的想法。
“我建議您可以把我所有的資料調出來,這樣您很快就能瞭解我了,閣下”,溫故漫不經心地提議,“這比帶我看畫展更節省時間。”
“溫故”,埃爾羅伊突然將食指放在溫故的嘴唇上,示意她噤聲。
“你能見到格瑞斯女士,能保護野蠻社的成員,都是我的功勞。”
“你應該對我懷有尊崇之心,女士。這是我們對話的基礎。”
嘴唇上冰冷的觸感讓溫故有些不適,她退後一步,想要用手擦一下嘴唇,但想著正主還在眼前,這種行為未免太過嫌棄,便硬生生忍住了。
“您大可放心這一點,我對您絕對尊敬。”
“不過也請您換位思考一下。一個人被付了酬勞,去幹八個小時的活,結果到了發現是八百個小時的活。我想就算是您,也不能保持冷靜,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