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集走的匆忙,走的突然。就像萊濱夏季的暴雨,看得轟轟烈烈,讓人心驚,但只是短暫的狂風暴雨,走後,又是天晴。
又剩她一個人,她準備離開小樹林,去clint公寓門口找李詠晴,但她剛剛扶著一棵樹站起身的時候就愣住了。
李詠晴正站在不遠處,她氣喘吁吁,頭髮有一點點凌亂,但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麗。她身著粉色的大衣站在那裡,白色的裙子像雪蓮綻放。
溫故的心為這一幕觸動。
很多人以為她強大,可能只有溫昭,李詠晴他們知道不是。她柔軟像初雪,輕輕一碰就化了。
她會在宴會後感到寂寥,但章星閣和藺景荀的幫助會讓她有所觸動;在雪山之巔,她看到藺景荀的遺書,她會感到遺憾;此時此刻,晴晴站在這裡,一種情緒莫名湧了上來。
她的堅韌並不是鐵石心腸,不為他人所動才造就的堅韌。
而是情感充沛,但強迫自己接納一切,包容一切的堅韌。
“阿故!”李詠晴稍站了一會,便先一步朝溫故走過來。
“我等了你好久,以為你出事了,才來找你。”
溫故知道李詠晴一定跑了很多路,她並不知道圍牆外面對應學校哪個地方,所以肯定兜兜轉轉跑了一大圈。
“摔了一跤,所以緩了一會。”
“那怎麼不和我發訊息,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不接?”李詠晴問道。
一個謊話的出現,必然要無數個謊話去圓。
溫故這次沒再解釋,只是說了一句“抱歉。”
她知道她語言的蒼白,但李詠晴沒有在意,她蹲下來,挽著溫故的褲腳,“哪裡受傷了,讓我看看。”
溫故準備阻止,李詠晴卻掀起了她的褲腳,除了一些青紫,還有一些地方用紗布纏著,李詠晴抬頭問她,“這裡是這次受傷的麼?”
溫故怕她哭,但出乎意料的是,和之前不相同的是,李詠晴的眼淚沒有掉下來,她向溫故伸出一隻手,“走吧,我們去校醫院處理一下。”
溫故停頓了一下,然後將手搭上去,解釋道,“這是去帕里斯山跌的,都是皮外傷,看著嚴重罷了。”
李詠晴沒有說話,她牽著溫故的手,走在熟悉的霍華德道路上,停在聖母雕像面前。
雕像大師設計,能工巧匠雕刻,每一寸都透露著神性的光輝,她的眸子慈和而平靜,溫柔地注視著每一個過路人。
李詠晴毫不避諱,她抬頭與雕像對視。
神啊!
如果你不能善待高尚的人,懲戒邪惡的人,
請你做到眾生平等。
如果你做不到眾生平等,
請你不要讓高尚的人經歷磨難。
看著李詠晴眼中的悲憤,溫故拉了一下她的袖角,“晴晴?”
李詠晴回過神來,說:“我們走吧。”
溫故問她:“怎麼了?”
“只是覺得這裡佇立一座聖母像,有些不合時宜,應該佇立一座貝希摩斯惡魔像更適合。”
“有的時候覺得神很可笑。懲惡揚善,只是一種笑話罷了。”
“晴晴,在我看來,不要把懲惡揚善寄託在神身上。”
“如果神是遠超於人類的存在,人類的存亡都不算什麼,何況於善惡?”
“如果神和人緊密相關,那麼,神只是人創造出來的染上人性的非人類罷了。”
一些在晴晴看來是“善良”的事,於她而言是一種選擇,與獲取什麼無關,只是看不下去罷了。
李詠晴嘆息了一聲,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細細數著她的戲結束的日子,上映的日子。
霍華德是權力場,然而,聯邦的權力場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