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哥,按照您說的,護具都在這裡了”,拳擊室中,蔣集的跟隨者何鈺玦將護具擺放在他面前。
蔣集把護具扔給溫故,溫故下意識接住,就聽到蔣集問:“會戴麼?”
溫故沒搭理他,快速利落地帶好了護具,護齒,走上拳擊臺。
蔣集沒帶任何護具,他從旁側翻上去,將身上的上衣脫下。沒有上衣的遮掩,他的力量感一覽無餘,他身上是一層勻稱的肌肉,整個人蓄勢待發,但渾身充斥著對獵物勢在必得的鬆弛感。
相比較於蔣集的鬆弛,溫故渾身緊繃,死死盯著蔣集的一舉一動,警惕萬分,似乎在等待進攻或者逃跑的最佳時機。
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關係已經一目瞭然。
突然,溫故上前一步,一個橫掃,攻擊蔣集的側腹,蔣集卻更快一步,快步躲過。之後,溫故用肘,拳,腿部快速攻擊。
她此刻冷靜的嚇人,往往一個招式出去,就在觀察蔣集的破綻,想好下一個攻擊點。同時,嘗試觀察蔣集的弱點,看哪種攻擊蔣集最難防禦。
腦力和體力的雙層消耗,讓溫故消耗很大,她強迫自己處於最佳狀態,只關注著蔣集的一舉一動,不分心考慮其他任何事情。
“我們之間力量的差異很巨大,而你的出招只考慮到我的弱點,卻沒考慮你自己被我制服怎麼辦”,蔣集突然發聲,說話間突然用手抓住溫故的拳頭,化守為攻,將溫故死死按住。溫故掙扎了幾下,手上的力道像山一樣,根本掙扎不開。
蔣集向前一步,拉近他和溫故的距離,他的氣息帶著侵略性,身上的熱度讓溫故略有不適。想要遠離,然而掙脫不開的現狀,讓溫故有些恐慌。
“面對強者,首要想的不是如何打敗他,而是你攻擊後是否能逃走”。
“我可以有無數次的失誤機會,而你只有一次”,蔣集捏住溫故的臉,強迫溫故看向他。看到溫故臉上的不甘心,恐懼,以及躍躍欲試,他道:“再來”。
溫故忽視手腕的不適,繼續主動攻擊,只是這次她出招減少關注這次攻擊會讓蔣集露出多少破綻,反而更加關注蔣集的防禦姿態會不會讓她處於被控制的狀態。
她理解能力優秀,天資過人,逐漸摸到了蔣集防禦的一些特徵。在某些時候,蔣集認為可以完全制服溫故的時候,溫故卻能像靈動逃脫,像一隻獵豹。
蔣集的興致越來越高。
在拳擊臺上,他只當過兩種角色,被訓誡者和施暴者。
青年叛逆時期,他的父親親自帶上拳擊手套,在拳擊臺上一次又一次地擊倒他。當他再也站不起來,奄奄一息時,他勉強睜眼才能看到他居高臨下的父親。
那段時間,除了疼痛的感覺,消毒水的味道,母親的啜泣,更多的是他父親的一句句訓誡:
“光明正大和不擇手段都是達到目的的手段,有時候可以用前者做幌子。”
“你太婦人之仁了,蔣集!”
“攻擊要害,一擊斃命,不要有所顧忌。”
…
蔣集最討厭他的父親,但是不知不覺,他卻逐漸變成了他父親那樣的人,為人處事,被稱讚“頗有其父風範”。
他討厭他,畏懼他,又成為了他。
蔣集也開始尋找屬於他自己的被訓誡者,然而,大部分時候他都只是施暴者。拳擊臺上,他對面站著的,大多有著和蔣集同樣的顏色,混沌不堪,透著被權勢浸透的噁心的黑色。他擊倒他們,也只是暴力的輸出。
但溫故不一樣。
她是一幅空白的畫作,慢慢的,溫故會染上了他的顏色。
再又一次被按倒在地,感受到身上的壓迫感,以及完全反抗不了的無助感,溫故厭惡地扭頭,不想看蔣集那興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