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麼大,深淺不一,最深的地方皮肉粘黏在一起,格外猙獰。
饒是溫故擅長處理傷口,這種級別的傷還是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她背對著藺景荀,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害怕消毒時過於疼痛,溫故沒有直接上手。她又看了一下藥品,看看還有什麼可以用的;一邊柔聲和藺景荀說話。
她的公鴨嗓配上溫和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奇怪,但藺景荀卻沒有覺得難聽,他只關注著溫故說話的內容。
“荀哥,學生會有幾個部門,你們平時找人辦事都是透過學生會麼?”
藺景荀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霍華德大學學生會的組織架構和其他學校差別不大,有主席團,主席團裡面還有蔣集和埃爾的人,然後是秘書部,這裡都是維安團的人。其他的就是組織部,紀檢部…”
藺景荀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他身體緊繃,手緊緊握住。
“荀哥,很快就好,你再忍忍。”
溫故動作很輕柔,但傷口碰到碘伏後,還是讓藺景荀一時失聲。
“阿故…”,藺景荀開口,聲音嘶啞。
“你恨我麼?”
“讓你失去了羊羊。”
溫故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她輕地安慰了藺景荀一聲,“荀哥,羊羊不一定出事,你先別擔心。”
相比較於她,明明藺景荀和章星閣的情誼更深厚不是麼?她此刻處理著他的傷口,安慰著他。
藺景荀眼睛看向前方,感受著後腰處的劇烈疼痛。
在短暫進入安全期後,疼痛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救贖。
在有時間,有安全的環境可以讓他喘口氣後,他總是不由得想起洛桑,想起羊羊。哪怕他堅信在被溫故救出後,他做出的決定是絕對正確的,但他的精神還是有一絲煎熬。
如果他能活著回去,羊羊和洛桑的家人不會責怪他一句。他們會藉著他們兩個人的餘光,再送家族的新人到藺景荀的身邊。
他的生活看似沒有被打破。
但是溫故呢?
羊羊一直是她的保護傘。失去羊羊之後,她會不會害怕?害怕自己因為羊羊不管她?
想起蔣集的瘋狂,藺景荀閉上了眼睛。
他心中也有一個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