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原來是夜間施工擾民。肖總嗤地一聲:“屁大點事,急得像鬼?你們先穩住,我馬上派人過來!”
“人多冇得用,反而鬧大。應該先和城建委的領導聯絡,爭取主動權。”
“就你懂得多,我不曉得?”
肖總啪地掛掉電話,嘴裡嘟嘟囔囔:“老子包工頭出身,什麼事冇見過?還要你來教?”
又按動內線電話,叫來蔡工和林主任。
“你們克工地一趟,做一哈安撫工作。”
蔡工抓了抓光腦門:“我待會兒要**盛混凝土公司籤合同。”
林主任:“我今明兩天安排面試……”
肖總拉下臉。
蔡工:“讓肖然克,年輕人衝在前頭,多鍛鍊鍛鍊。”
林主任趕緊接話:“我們部門讓小戴克,她除了接電話、打字影印,也冇得麼正經事幹。”
肖總派人過去,就是表明個態度,該交罰款還得交。
老肖的算盤打得精,罰款數額交到上限,和縮短工期帶來的收益相比,那都是毛毛雨。
戴靜婷和肖然趕到臨江俊園。
4號樓工地烏壓壓一片,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外面一層是看熱鬧的,中間一層是施工方的工作人員。
戴靜婷和肖然擠進去,和最裡面的一群人面面相對。
大多數是老人和中年女性,他們手裡拿著拖把、臉盆等“武器”,背靠停工的挖掘機,怒目而視。
一個短髮女人高喊:“禁止夜間施工,反對擾民!”爹爹太婆們跟著喊口號。
戴靜婷心臟撲撲跳,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由自主地倒退,不想踩在身後人的腳上。
“不好意思。”戴靜婷俯首,對方白色的耐克鞋上一道灰印。
仰頭,對上顧印河俯視的雙眼。眼神裡,波光盪漾。
“顧工?對,對不起。”戴靜婷再次表達歉意,身體向鄒工那邊移動。
鄒工不善言辭,臉上汗如雨下,結結巴巴:“天氣太熱,大家到售樓部克談!”
一個白髮太婆扯開喉嚨:“和你們談了幾多次,都是陽奉陰違,冇得用。把你們上級部門領導叫來,讓他們給我們寫保證書!”
鄒工小聲問:“就你們兩個人來?肖總呢,蔡工呢?”
肖然:“他們有事,來不了。肖總讓我們過來做安撫工作。”
鄒工急得滿臉通紅:“你們兩個小屁伢,能做麼斯安撫工作?”
戴靜婷:“設計院也有人在這裡。”
“我看到了。他們不會插手滴。”
戴靜婷掏出手機:“我們報警吧。”
鄒工的額頭青筋暴露:“你是來幫忙,還是來搗亂滴?本來我們不對,你還想招來警察?抓誰?抓你還是我?”
話音剛落,人群外突然傳來一個粗噶的聲音:“讓開,老子身上綁著炸彈,不怕死滴,都給老子讓開!”
人群迅速分開一條通道,一個頭發蓬如亂草的男人,穿著不合時宜的長袖夾克,捂著胸走來。吸引到所有的注目,男人站定,嘿嘿獰笑。
鄒工皺眉:“方榮明,你怎麼又來了?拆遷協議,你爸已經簽字,你們家內部麼樣分配,我們管不著。你沒有得到補償,怪不到我們頭上!”
方榮明:“不是那回事,補償款給少了,我不認!原來籤的協議作廢,必須重新籤!”
擾民的事沒解決,又來一個無賴。鄒工頭疼欲裂,一眼瞧見對面站著的顧印河。
今天是甲方和監理公司派人來巡檢的日子,還沒碰頭,就遇到這一大堆爛事。
鄒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對方榮明說:“和你們籤協議滴,是房地產公司,我們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