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在他面前排隊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其他佇列的總和。
第四天,貴族法庭向他發來警告,但克倫威爾對此充耳不聞,到了第六天,逐漸有年輕的貴族前來拜訪,表達憧憬的同時,還詢問是否能助他一臂之力,隨後他們都得到了克倫威爾的婉拒,除了主教派來的幾個年輕人以外,他沒有接受任何其他幫助。
在接下來的三週時間裡,他幾乎每天都要處理上百個案件,但隨著時間流逝,那些最為複雜,但也最微小的鄰里爭端逐漸消失不見,以主教派出的幫手為中心,平民們逐漸建立了幾個小小的法庭,專門用以調解他們在生活中遇到的衝突和爭端,與此同時,美善騎士之名也逐漸遠揚。
人們開始稱頌聖人的光輝,克倫威爾知道他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公正,他只能盡力做到不負聖人之名,可世界上有的是無人得利,滿盤皆輸的事情,一但遇到這種情況,除了自掏腰包來安撫雙方外,他找不到其他辦法。
來自貴族法庭的警告接二連三,甚至直接越過了他,將警告送給了他的父親,好在老侯爵完全支援他的舉動,當面撕毀了那封還沒拆開火漆的信,在他進入內政大廳的第二十三天,一名位高權重的說客找到了他。
是卡爾卡扎·亞瑞克,但和上一次見面不同,這一次,他臉上不再有那種溫和的笑容,卻也不再有那種微妙的,高高在上的態度,他極嚴肅地對克倫威爾行了一禮,例行公事,敷衍潦草地轉述了貴族法庭的口頭警告,最後突然深吸一口氣,疑惑地問:
“....我有一個疑問,克倫威爾....大人,騎士們是這樣稱呼您的吧?”
克倫威爾愣了愣,隨後略帶慌亂地說:“是——不是,我怎麼....”
“這是並非基於地位的稱呼,克倫威爾大人,您的高潔,謙虛與勤勉值得尊敬,我為上一次見面時的怠慢道歉。”
這威嚴的男人深深彎下腰,一動不動,克倫威爾驚訝地看著他,過了很久才手足無措地“嗯”了一聲,於是卡爾卡扎·亞瑞克伯爵才重新端正地坐下,目光炙熱地看著他:
“我必須承認,在此之前,我對烈陽騎士團稍有誤解,請原諒我的冒犯,克倫威爾大人,能否再和我談談騎士團的情況?”
雖然奇怪,但克倫威爾還是同意了這一請求,由於伯爵沒有提出明確的要求,他只能想到哪說到哪,直到他談及萊昂時,看著伯爵臉上期待的表情,他才終於理解了對方的真實目的。
“和我一樣,萊昂大人也有自己的封號,他被稱作‘白騎士’,同為大騎士,但萊昂大人總以執行者的身份出現,說來慚愧,他比我們其他所有人都更加高尚,正因如此,他幾乎不展示自己的性格和立場,只是盡力緩和眾人的關係,避免因衝突導致分裂....”
說到這裡時,克倫威爾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所有聖人都經過金鴉神的考驗,是他親自挑選的精英,近乎完人,這點毫無疑問,可矛盾在於,正因他們每個人都出身不凡,因此總會在沒有戰鬥時爆發大大小小的衝突,這些爭端大多起源於每個人不同的理念,對於聖人來說,這幾乎是無解的難題。
如果他們的信念動搖,那麼他們就不再是聖人,可即使同樣信仰正義,具體到定義和執行階段也會分出數不勝數的派系,馬特大人有一點說得沒錯,正義本身模糊不清,這是聖人和他們的追隨者們最致命的弱點。
卡爾卡扎·亞瑞克下意識忽略了這個年輕人的嘆息,在不經意間,他的臉上流露出欣慰和喜悅的神色,回味了幾秒之後,他才收斂了思維,重新望向克倫威爾,表情也逐漸變得嚴肅:
“克倫威爾大人,您知不知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克倫威爾疑惑地望著他,恭敬地說:“我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