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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疲憊和不耐煩寫在臉上,直接地傳達出反抗的情緒,比這更糟的地方在於,不止他一個人露出這種表情,相同的面孔在這座會議廳裡至少可以找到五張。
而哪怕在剩下的人裡,願意支援他的人也為數寥寥,只因為他是個新貴族,透過鋼鐵和火藥,而不是魔法,血統和人脈來打造自己的家族。
像他這樣的貴族,哪怕實力強大,也始終被傳統貴族們所輕視。
可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來自無知者的狂妄和輕蔑尚且可以忍受,但是關於帕貝爾·格蘭瑟姆的議題卻已經在荊棘權杖議會上擱置了整整十一週,幾乎可以說是三個月的時間。
商討如何處置一個謀殺貴族,並蓄意挑釁的人,這樣的事情也可以拖延足足八十天,讓亞赫大公深刻地意識到這些人究竟有多沒用。
對帕貝爾·格蘭瑟姆的處置決定已經經過一致同意,卻在執行人上有所分歧,沒有人願意派出自己的家庭法師或軍隊,這意味著大量的錢財消耗,又會在遠征期間削弱自己的實力。
像赫爾·多米尼茲這樣的人,在荊棘權杖議會看來根本算不上貴族中的一份子,只能是“比較有文化的野蠻人”,但這件事情的根本問題在於,帕貝爾·格蘭瑟姆是知識神的繼承者。
作為知識神的繼承者,他天生擁有更多關注度和話題性,也意味著他的事蹟將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傳播,如果這樣的人不被處理,可想而知,會有越來越多的野心家被他鼓舞,向他學習,進行可怕的犯罪。
對於任何一個大貴族,尤其是像亞赫大公這樣的新晉大貴族,這是完全不可容忍的事。
亞赫大公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傷筋動骨,今天也必須結束這個議題。
他已經受夠了被戲耍的屈辱,長時間的謀劃讓他心力俱疲,這分明是關係到整個荊棘權杖議會,以及世界秩序的事情,卻好像只有他在擔心,反而顯得他像個杞人憂天的傻瓜。
哪怕由他一人獨力承擔代價,他也必須發動對帕貝爾·格蘭瑟姆的討伐,火銃區別於魔法的特殊性讓亞赫大公有這樣的信心。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說出計劃之後,荊棘權杖議會內部突然爆發出巨大的阻力。
“你要獨自遠征帕貝爾·格蘭瑟姆?”
肥胖過度的艾爾西艱難地晃了晃身體,強壯又敏捷的扈從就立馬會意,撐著他的脊背,讓他可以直視亞赫大公:“不行,這不行。”
亞赫大公驚愕地反問:“為什麼?”
艾爾西沒有再理會亞赫大公,他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又躺在了特製的大椅上,替他回應的是白銀城國王,埃德加·馬羅爾夫。
“這是出於平衡考慮,亞赫,如果破壞平衡,就相當於破壞秩序,任何破壞傳統,攪亂社會的舉動都是不可容忍的。”
亞赫大公的怒火和驚駭逐漸溢位到臉上,但他已經顧不及自己的失儀,只迫切想得到答案,面容猙獰地詢問:“為什麼?”
帕貝爾·格蘭瑟姆謀殺——不,這已經不能算謀殺,而是私刑處死了一位國家的宰相,他僅憑自己的心願就殺害一個國家的頂級權力者之一,如果這都算不上破壞傳統,攪亂社會,那麼什麼樣的舉動才能算?
“那個赫——赫茲,還有帕貝爾....格....格....朗姆,嗝——”
滿臉通紅的利安德爾大公大聲叫喊,分不清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宿醉:“西方的貴族——也能算貴族嗎——嗝?你——”
“利安德爾說得對,亞赫,西方離我們太遠了,貧瘠又原始,既然克洛希安王不服從荊棘權杖議會的法令,那麼荊棘權杖議會的權威也不會庇護野蠻人的貴族。”
年老而富有威望的卡爾王打斷了利安德爾大公的話,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