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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個禮拜,每天晚飯過後,緹慕都會獨自坐在玻璃大門外的臺階上發呆。
手機裡六十幾通打不出去的電話,若干條得不到迴音的訊息,都證明小先生還沒消氣,也不願回來面對這家裡任何一個人。
想他。
初嘗情滋味兒的姑娘承受不住與日俱增的惦念,在焦慮中倍受折磨。無數回,她都想請教藍阿姨如何在這奢豪大宅裡十年如一日等司令叔叔歸家。
這七天,緹慕會堅持等到晚上十一點,就算凌晨回房間,聽見車聲,她也會立時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向外望。
真可笑,明知不會是他,翻來覆去的失落仍叫人徹夜難眠。
小先生會不會拋棄自己了?他會不會以為自己也在騙他?
少年氣憤決絕的背影貫穿夢境始終,醒來,枕頭濡溼一大片,似回到他剛入獄那段日子,痛苦煎熬。
圍牆外的棕櫚樹見證她的苦苦等待,不知不覺,又是一日夕陽沉落,赤色火燒雲綿延東南亞天際萬里,暖風與淚澤拂面,她的難過昭然若揭。
“又在等哥哥了?”
一句關心落在身邊,與他幾分相似的女相竟讓緹慕有些恍惚,雙目褪去水霧,看清曦姐姐的臉,才慌忙拭去眼角溼潤。
霍曦見她瞳底溼紅,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遞過去,同她並肩坐上冰涼石階,嘆了一聲,“是啊,哥哥都多大的人了,和爸爸媽媽生氣還離家出走。媽媽今晚又沒吃多少,你也等了他一天又一天。”
“司令叔叔沒有派人去找先生麼?”緹慕扭過頭,音色艱澀。
“九歲的話會找,十九歲就不會了。”霍曦溫言回應,同樣期盼著遙望遠方圍牆入口,“太多事情得靠他自己想通。”
緹慕不由得攥緊手帕,也瞭解他,“先生應該很難接受吧。”
和晴天霹靂有什麼兩樣,父親隻手遮天的權力,竟成為壓垮親兒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接受不了也沒有選擇。”霍曦悵然,“時間問題而已,我和阿曜都不能替他,他總得回家。我只是擔心,現在大選時期,哥哥自己在外面會很不安全。”
“那些士兵”緹慕見識過十二個士兵荷槍實彈保護他的架勢。
霍曦無奈打斷妹妹疑惑,“他窩一肚子火跑出家門,看誰都不順眼,怎麼會同意讓人跟著。”
兩句話直叫緹慕心尖縮緊,手帕全然握入細嫩手心,頓了半晌,噎聲請求:“我想去找他,曦姐姐肯定知道小先生在哪裡,對不對?”
“找他?”霍曦回看她,詫異問著,“他氣性很大,七天了可能還在氣頭上,妹妹不怕麼?”
緹慕面紅搖頭,羞窘翕唇,“不不怕,再難伺候也伺候過了。”
得到回答,霍曦起身,衝妹妹俯面展顏,“那走吧。去洗洗臉,畫個淡妝,再換身衣服。”
嗯?
緹慕不解,沒問為什麼但照做,她隱約猜到曦姐姐要帶自己去的地方,之前去清邁見拜佔,小先生也同樣要自己打扮。
出行也並未安排過分招搖的軍用越野,而是一輛商務豪車。
車玻璃四面漆黑,為了掩人耳目,兩個士兵喬裝成司機和保鏢。目的地位於仰光富人區的高階會所——一家專供上層權貴享樂的賭場夜店。
車後座窗戶開啟小縫,姑娘們看向窗外的獨棟會館,入口安保嚴查每位進門客人的會員手環編碼,還有紫外燈查驗真偽。
霍曦從隨身手包裡拿出一條淡紫色手環戴上緹慕右手,囑咐道:“別丟了,入口保安如果問你為什麼有阿曜的手環,你就說他借給你用,可以給他打電話求證。我給阿曜打過電話了,他會幫你搪塞過去。”
“曜少爺他也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