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裡面裝著二十張百元美鈔現金,是留給她在機場換錢買機票應急用的,另外還有一張銀行卡,背面貼了便籤,只有六位數密碼和一句話。
【緹慕妹妹,卡里錢可以隨便取用,不用害怕,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緹慕感動地鼻尖酸澀,她知道,這是曦姐姐留給自己打胎用的,隨即抬手摸摸自己小腹,內疚的無以復加。
她沒時間被情緒擾亂,將現金和卡裝進手提包。家裡到處都是菲傭,外面處處是士兵,商場的女衛生間,是僅有的不會被發現起疑的場所。
幸好,小先生沒有扣下自己的護照和手機,緹慕捏緊小包,按照約定,曦姐姐會在停車場謊稱肚子不舒服為由先去醫院,帶走兩個保鏢和司機,為計劃減負。
而自己只需要下樓出電梯的時候,說手機落在衛生間,因為著急去醫院,請兩個保鏢先去安排車子,自己回去拿手機。
因為接送她們進出軍事保護區的車子都必須提前做排爆檢查,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再次從地下停車場折返回樓上的一小短路程,沒有人跟隨。
的確,計劃和現實差不多,順利的幾乎毫無破綻,她演技普通,在停車場佯裝驚訝地翻包說找不到手機,急忙退回電梯,請保鏢先做安全檢查。
電梯沒有再次折返回五樓,而是停在一樓商場正門旁邊,外面有計程車接乘客的專用道。
她甚至不用花時間等待攔截,只要拉開順位第一的計程車後車門坐進去,用曦姐姐教的簡單緬文說:「去機場,謝謝。」
姑娘過於不安和緊張,說的磕磕絆絆,倒也能傳達出大概地點,總比說英語,司機大叔聽不懂還要花時間用翻譯器溝通強上許多。
她想,等回到昆明,回到爺爺身邊,就不會再做噩夢了。等到把孩子打掉,那時候再給小先生打電話,他生氣也罷,作鬧也罷,再好好想辦法哄他講話。
緹慕坐在後座吹風,手撫摸小腹,她旁無顧忌,左右沒人聽得懂自己說什麼,索性張口出聲,自言自語向肚子裡的小寶寶做最後的道別。
“寶寶,等媽媽以後讀完書掙到錢,回泰國會給你在寺廟裡供一個高僧開過光的香火盒,每年都去看你。”
“下輩子投一個好胎,爸爸手上沾了太多不該沾的人命,但這都不是你的過錯。”
“對不起,媽媽不敢和爸爸說不要你,爸爸脾氣不好。是媽媽沒用,管不住爸爸。”
她歉疚話語剛落,突地,計程車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前方車內後視鏡裡,現出少年俊美硬朗的半張臉。
他目光似利刃,扎得後座姑娘驚慌失措,她無處可逃,失神定在原地,聽他冷冷吐出一句控訴。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