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邊。
“可他半夜害怕怎麼辦呢?”少女心疼抱著小弟弟,難以置信輕聲問著。
“司令的兒子們都不會害怕,他的哥哥們都能做到,小少爺也不會例外。”管家婆子客氣漠然地看出美豔少女的大驚小怪,中文腔調生硬,說話活像個機器人。
“暻少爺和曜少爺都在一歲離開夫人的懷抱,他們十二歲時,司令會掐斷家裡經濟來源。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兩位少爺會比旁人更早處事獨立,鐵血教育永遠行之有效。
成果不必管家婆子過多贅述,緹慕在小先生身上親眼見證。
且據她所知,曜少爺平日出手也算闊綽,在昆明讀高中的日常開銷也全部來自於他參加各種國外國內競賽的豐厚獎金。
“當然,曦小姐不必同少爺們一起承受,她是司令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未來的生活會由梭沙副司令全權負責。”管家婆子補了一句,說到大小姐,口吻才顯出兩分擔心焦急。
緹慕想問的話如鯁在喉,抱著小弟弟輕悄走進兒童房,將他幼小軟軟的身體放進床中央,而後掖好毯子四個角,才退步緩緩離開兒童房。
極度扭曲的成長經歷,導致這個家的少年們都無止境活在攀比較量中。
弱肉強食的世界讓他們的父親不得不強行壓縮兒子們的成長時間,迫使他們加速面對現實環境的殘酷。
可這又能稱得上多好,多成功。
滴答——滴答——
東南亞大宅金色壁畫輝煌厚重,雕樑畫棟中,法式古典擺墜掛鐘高高懸掛,精美絕倫,時針分針重合精準指向羅馬數字“xii”,秒針轉聲清晰可聞。
緹慕憂心忡忡回到客廳,黛眉緊蹙遙望冰冷掛鐘,無力窩進沙發雙手抱膝。
距離天亮,僅剩五個小時。
——
凌晨,緬甸境內,金三角湄公河流域,邊境十萬群峰重影壓城。
熱帶雨林二百米深處,十幾張大條紋塑膠布滴落著骯髒泥水,搭成的一個四角長方形帳篷同樣無比破爛,帳篷塑膠布的缺口處用橫七雜八的樹杈加固免得坍塌,而就是這樣一頂爛帳篷裡面擠滿了二十幾個人。
這些年,高雅大小姐活在父兄們精心鑄造的和平地帶,十五歲以後便回到雲南唸書,她從不曾真正親眼目睹過父親和哥哥們口中的陰暗面。
原來,真的有人間煉獄。
三十幾號人蹲擠在狹小悶熱的空間裡,小燈泡外部的玻璃罩支離破碎,繩子噹啷搖晃。
人人臉上黑汙橫流,甚至分不出幾男幾女,白色瞳仁血絲猙獰,瞳孔無神呆木,每張臉都陰氣沉沉,一具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仿若流水線上的貨品等人挑揀,死寂荒涼令人全身汗毛豎起。
帳篷內部酸臭味兒沖鼻,她摩挲手臂站在帳篷口的通風處,希望能從他們毫無生氣的臉上尋到些蛛絲馬跡。
霍曦直覺懷疑這次綁架和上次在雲南刺殺哥哥的緬甸女人有關,那天在昆明別墅,她剛領緹慕走進大門,便被人鎖入二樓房間,全程聽完那日緬甸女人在泳池邊對自己家族的叫嚷憤恨。
偷渡犯嗎?
自小生活在特區的她也有所耳聞,東南亞勞奴跨國偷渡屢禁不止,且跨國藏毒猖獗,父親為了阻斷金三角“蛇頭”組織大批偷渡犯越境,下令軍隊切斷了不少航線。
無奈東南亞國家接壤,河流支岸眾多,直接影響了岸邊不少靠行船偷渡載人做苦力的老百姓們。
不過這些並不算稀罕事,曜弟弟知道的也不少,即便她和弟弟都不會從政參軍,也略有耳聞。
方才同她一起乘輪渡船的兩個小孩子從搖搖欲墜的帳篷口跑進來,嘴邊邊喊著“阿媽”,邊伸開手臂撲向最角落處的兩個婦人。
兩個婦人從一群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