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吐口氣,只能如此給自己寬心,畢竟在小先生眼皮子底下打胎已經是天方夜譚,自己再怎麼折騰都是徒勞無功。
“你腦子裡想的根本不是生完孩子再和我結婚,是拿孩子還救命債。”他鼻尖溢位輕哼,見她一臉自我寬慰,精準猜中。
緹慕扁起嘴,精緻小臉皺在一起,她沒法做出表情,好像自己是個犯人,在接受犯罪心理學專家的審訊。
霍暻長臂扶住她椅背,回過身將她攏在自己懷裡,壓低音量覆上她耳側,痞聲謔笑,“正好,還債和當情婦兩不耽誤。我真想看看你幻想裡的丈夫心有多寬,可以接受我動不動帶你去開房。我可沒有替你保密的義務,或許還會給他打個電話安排你的時間。”
緹慕倒吸一口涼氣,雙手無措的抵住少年胸膛,為他腦裡齷齪下流的想法感到面紅耳赤。
最可怕的是,小先生真的能說到做到。
他輕拍她褪些血色的小臉,“去吧,上樓拿護照,別逼我沒收。”
緹慕唇色咬得血紅,纖手揪揪衣襬,起身在菲傭的陪護下離開餐廳。
“暻哥哥,你又在嚇唬她了。”霍曦瞧妹妹背影,又焦急看向對面悠閒捏筷子的少年,“她十八歲都不到,懷孕本身就很辛苦。我也早和你說過了,緹慕很愛你,但她從不在你身上求什麼,結婚登記你是要耽誤她一輩子嗎?”
霍暻手裡筷子懸在半空,停頓半秒,他氣極將木筷子撅斷,嘭一聲摔在地上,雙臂長伸握住兩側桌沿,指尖不耐的敲擊桌面。
妹妹的話正戳他心窩,緹慕縱然離開自己也能過安穩日子,好好活著是她生命唯一準則,她不求因為不想再欠,她從來不對任何承諾抱有希望,這樣也不會絕望和痛苦。
小姑娘將自己嚴嚴實實裹進保護殼裡,和應激障礙一樣,都是被動開啟的防禦措施。
可他不行,他會發瘋,甚至剛出獄時一度嫉妒弟弟阿曜替自己照顧她半年,至於那個班長,他從來沒放在眼裡。
一直沒有安全感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沉靜許久,梭沙摁手,阻止霍曦繼續從感情方面講道理,轉而從安全方面談及利害,“阿暻,你該清楚,無論你什麼時候想結婚,和誰結婚,在結婚登記錄入仰光法院系統的那一刻,你妻子的名字就會落入國內外政局勢力和邊境反叛武裝軍團的暗網裡。”
霍暻肅聲,“我會發函向軍方上報,請阿爸將緹慕的名字列入國家保護名單。”
“如果父親不同意…”
“我願意自動退出保護名單,將我的名額換給她和孩子。”
啪——
桌邊三人循聲望去,少女驚怔杵在餐廳門口,手腕微顫,護照掉在地上。
她美目湧現淚花,連忙用手背抹了抹臉,撿起護照捏入兩手手心,笑靨明媚望向少年,喜悅詢問新郎的意見。
“先生,我穿的衣服可以嗎?要不要換身裙子畫個淡妝再去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