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剛懷孕容易嗜睡,白日去國防部心驚擔顫,回家尋思躺床上歇歇神,竟睡到管家敲門用餐才醒。
她獨自守著晚餐等小先生回家,時不時離開餐廳去客廳向二樓張望,擔心曦姐姐把自己鎖屋裡,但門外還有梭沙哥哥寸步不離守著,又不好上去詢問原由。
管家婆子和菲傭們不會回應她的疑惑,家宅奢華,四面牆冷冰冰。
好在緹慕學會自己排解苦悶,圍著餐桌攤開書本背英文單詞和數學公式。若實在無聊,同小寶寶說心裡話,都是她的樂趣。
兩邊都是希望和出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她潛意識從未放棄過最悲最壞的打算,甚至害怕自己偷偷結婚懷孕,爺爺生氣放棄撫養自己。
憑著孩子,小先生頭兩年肯定會供自己讀大學,等再過兩年大三大四,孩子也不用時時刻刻照看,有能力出去打工賺些錢。
就算小先生後悔厭煩,或是和哪位女部下女軍官看對眼作天作地要鬧離婚,那時候正好大學畢業,也有本事工作養活自己,不至於流浪街頭餓死。
書看累了,緹慕伏案,額頭抵臂彎,欣慰垂眼看向小腹。
“寶寶,對不起,媽媽不能帶你生活,你跟著爸爸會過得很好。”
“如果以後爸爸找新媽媽進門,你也要努力長大。受新媽媽欺負也別怕,記得去找姑姑,姑姑人美心善,她一定救濟你。”
“等媽媽有能力自己生活了,會偷偷回來看你的。不要告訴爸爸,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噓——”
她說完,食指比唇間,剛彎起眉眼,鼻尖繞進熟悉的清冽男香。
“你和兒子有什麼秘密?我也想聽。”小先生的聲音頃刻炸在頭頂。
“白天頭頂狙擊槍去找我,晚上琢磨給兒子找新媽。用不用從泰國請婦產醫生住家,看你得沒得產前抑鬱。”
緹慕五官定格,聽得出小先生正拉開椅子坐在身側,卻只覺頸子發沉,抬不起頭。
“你以為結婚離婚那麼容易麼?國家保護名單會對軍方高層進行內部公示,上校級別以上都知道我妻子姓甚名誰,他們只認我父親簽字的公函,一旦我身邊出現不明身份的女人,都會被情報局當作間諜暗殺。”
犯罪心理學天才治不好小妻子的病,在國會舌戰群雄又如何?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小妻子講明,他們的婚姻有多麼牢不可破。
霍暻嘆氣,故意嗔道:“算了,讓阿爸一槍崩了我,少讓外人看笑話說軍方連國家保護名單都是兒戲,我丟不起人。”
她嚇得忙坐起身,連連擺手,“不不不,先生,你要好好活著,緹慕不是這個意思。”
他冷笑,“反正你都決定拋夫棄子了,還發善心管我死活?”
“什麼是拋夫棄子?先生說話好難,我聽…聽不懂。”
“兒子聽懂就行,我們父子的秘密。”
緹慕嘟起唇,小先生總是以牙還牙,偏偏自己學不會以嘴還嘴。
挫敗,中文狗血電視劇在鬥嘴方面沒有絲毫成效。
“寶寶以後不能和爸爸合起來欺負媽媽。”緹慕小聲嘟念心裡話,說給腹中孩子和身旁少年兩個人聽。
霍暻背倚凳子,瞥眼盯她頭頂,無奈搖頭失笑,管家婆子恰巧端上熱牛奶,他淺嘗半口,溫度適中才推給小姑娘喝。
“霍曦回家了?”他回家直接進餐廳,剛得空打聽妹妹的行蹤。
“曦姐姐回家後一直把自己鎖在房裡,梭沙哥哥也在門口守著。”她誠實道,抬眸正撞上管家婆子瞪眼,恍然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夫人離開家,管家婆子自然不希望孩子們之間出現爭執事端,也沒說大小姐情緒低落哭著跑進家門的事。
“暻少爺,大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