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感到奇怪:“你怎麼不照顧他呢?”
“我感覺他醒來不會想看到我,也不喜歡我照顧的。”
淮泗不理解:“怎麼會呢?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吧?”
謝慎己卻笑了笑,搖搖頭,明明是少年人的感覺,語氣卻有種超乎之前少年的成熟,說:“你不懂的。”
淮泗感覺很怪異,這樣的謝慎己讓他完全想不到會是以前的謝守善。然而仔細想想,又覺得有跡可循,只是平日謝守善將自己埋得太深了,深到不見陽光。
淮泗起身下地,往門外走去,說:“那我要去看看他。”不顧謝慎己的喊聲,他開啟門,走了出去,卻迎面撞上了謝守善,然而對方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目不斜視的走過。
“守善!”淮泗下意識叫住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擋在他面前,卻發現謝守善的右眼地方覆蓋著一塊白紗,完全貼在右眼上,只剩下另一隻左眼,左眼的黑眸仔細看去像是黑色絞著紅的紅黑,視線落在人的身上,駭得人忍不住後退。
“你沒事吧?你眼睛怎麼受傷了?”但此刻淮泗的注意力卻放在了他右眼的傷,忽略了那股怪異感。他擔憂地朝謝守善走去,然而謝守善卻後退幾l步,僅剩下的左眼裡有著戒備,那是對陌生人一樣的戒備,語氣極冷地對他說:“別過來。”
淮泗一怔,動作停住。
謝守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掃過他一眼,似乎有一絲嘲諷,說:“我不是他,你認錯了。”
“怎麼會?你不是……
() ”淮泗想到剛才謝慎己在房間所說的話,端詳著面前的人,發現面容確實是謝守善,然而臉上已經隱約有了歲月的痕跡,說不上多大的歲數,但周身的氣質更加沉穩,也伴隨著一股只有歲月沉澱後的從容和強大。
更多的是陰冷。
沒錯,淮泗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陰鬱,完全不同於謝慎己的友好,這種感覺裡包含著男人對自己的隱約的敵意,而且這股敵意像是故意顯露出來。
“你是以後的守善?那你的眼睛在以後……”
然而他的話語卻被不耐煩地打斷,“跟你沒關係,要去看他就去,別煩我。”
“謝守善”瞥了他一眼,左眸微眯,毫無保留地散發著對淮泗的敵意,淮泗愣在原地。
是以後發生了什麼嗎?導致他被謝守善厭惡?
他繞過淮泗,甚至不想碰觸淮泗,明顯地在他半米遠的地方地走開。
“他叫匪石,脾氣是有點怪。”謝慎己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他倚在門口,看著匪石離開的方向,跟淮泗說著話,語氣跟匪石一點也不同:“我也不知道我以後經歷了什麼會變成這樣,當時研究所都塌了,他就只救了你和謝守善,其他人都沒有管。我費了好大勁才把其他人救了,我也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或許以後的事情能夠解釋,應該不會是故意的。”
他走到淮泗面前,安慰著淮泗:“所以你不用傷心。”
淮泗如夢初醒,感覺到謝慎己的關心,這種體貼的謝守善,給他一種非常新鮮的感覺,心中感到一股暖流。
他便對著謝慎己露出微笑,釋然地說:“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謝慎己卻定定看著他,突然朝著淮泗的臉伸出手,彷彿受到蠱惑似的,手指摸上淮泗的面,摩挲著他冰冷的臉蛋。
淮泗驚訝,但見謝慎己只是單純地摸著他的臉,也就沒有動作,他甚至察覺出了謝慎己跟謝守善的手區別。
謝慎己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臉並沒有粗糙感,指面還是稚嫩,沒有像謝守善手掌的繭子,謝守善手裡的繭有時候磨著淮泗的面板,會讓他感覺到一種特別明顯的觸感,帶著力道,有種將人揉化進懷裡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