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憐惜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裡頭轉瞬即逝地閃過一絲狡黠,恰似暗夜流星,稍縱即逝卻暗藏算計。她蓮步輕移,悄然湊近楚依依,一隻手看似親暱地搭在女兒肩頭,壓低聲音,透著股子神秘勁兒:“依依,別急。我可是聽聞了個大訊息,老爺子琢磨著要讓鳳朝陽儘早嫁入南國公府,生怕拖久了出變故。你說,要是那鳳朝陽前腳剛搬出武侯府,後腳就失了貞潔,哼,那個南霸天還會把她當成稀世珍寶一樣寵著嗎?”
楚依依本還皺著眉頭,滿臉不甘,一聽這話,眼睛驟亮,眼底一抹狠厲如利刃出鞘,稍縱即逝,旋即重重點頭,激動得攥緊白憐惜的手:“還是娘您思慮周全!只要能扳倒鳳朝陽,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此時,窗外暮色四合,濃稠如墨的暮靄沉甸甸地壓下來,仿若一隻無形巨手,給楚蘭苑罩上了層陰森陰霾,冷風簌簌灌進窗欞,燭火搖曳不定,映得母女倆的臉明暗交雜,平添幾分詭譎。屋內,兩人腦袋湊在一塊兒,壓低聲音,嘰嘰咕咕謀劃著,渾然不覺這場腌臢陰謀在暗處或許早已被人洞悉,仿若被獵人盯上的獵物,尚兀自得意。只等那時機一到,武侯府必將被攪得周天寒徹,掀起驚濤駭浪,暗流洶湧間,究竟誰能笑到最後,猶未可知。
這邊,鳳朝陽經白憐惜母女一鬧,徹底沒了耐心周旋,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楚依依的比武招親大會?她直接視若無睹,扭頭就吩咐青蘿:“去馬廄,讓小廝速速備好一輛馬車。”又對著影一抬抬下巴,“你帶上兩個影衛,隨我走一趟南國公府。”語罷,帶著青蘿,風風火火徑直出府。此刻的她,滿心滿眼只有變強,仿若腦海深處有個神秘聲音不斷催促,似警鐘長鳴,提醒她飛速成長。可每當想深究那被遺忘的要事時,腦袋就一陣鈍痛,只能暫且擱下。
南國公府大門外,南霸天早早得了訊息,一襲玄色錦袍筆挺佇立,身姿高大挺拔,如松如柏。遠遠瞧見鳳朝陽的馬車駛來,長腿一邁,親自迎上前去,抬手穩穩扶住鳳朝陽的柔荑,輕輕一帶,將她扶下馬車,眉眼含笑,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陽陽,往後有事你差人通傳一聲就成,哪能勞你親自跑這一趟,我過去找你便是。”
鳳朝陽微微提起裙襬,借力優雅下車,抬眸迎上南霸天熾熱目光,神色淡淡:“我病好之後還未曾出過府,今兒個正巧順路,瞧了瞧熱鬧。再者,找你這事,在武侯府說多有不便。”說罷,兩人並肩進府。沿途丫鬟、小廝瞧見,紛紛屈膝行禮,齊聲道:“給朝陽公主請安,朝陽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那陣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暗自揣測這南國公府與朝陽公主間的隱秘瓜葛。
而白憐惜派出監視鳳朝陽的人,也立刻把鳳朝陽去南國公府的訊息傳遞迴了武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