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等人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樑骨躥升而起,身體不受控制地簌簌發抖,腦袋拼命往下低,幾乎要與地面親密接觸。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腳下的方寸之地,心裡不斷念叨著,只盼能立刻從這尷尬又危險的境地消失,同時默默祈禱著日後南霸天不會翻舊賬,找他們秋後算賬。
端木南亦是滿臉詫異,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眨不眨地盯著南霸天,大氣都不敢出,滿心以為南霸天會怒髮衝冠。畢竟在他的認知裡,以南霸天那高傲的性子,絕不可能容忍有人如此當眾駁他的面子,這簡直就是對他威嚴的公然挑釁。
“丫頭,我……”南霸天的聲音打破了屋內令人窒息的寂靜,那語氣竟陡然軟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與無助。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風中脆弱的樹葉,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懊悔,有無奈,更多的是對鳳朝陽的小心翼翼。
“你別跟我說話。”鳳朝陽冷冷地回應,聲音平靜卻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既然你什麼事都能自己決定,那乾脆自己再創造出來個理想伴侶好了。我當初就說過,你要想繼續婚約,我還要看你日後的表現,看你是否能達到我的擇偶標準。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我相信你應該沒忘吧?我告訴你,你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我可要不起。”她身姿挺拔如松,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世間的一切紛擾都無法動搖她分毫,眼神冷靜得讓人膽寒。那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做為玄幻國的大家閨秀,在眾人聽來簡直大逆不道,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卻又都覺得她絕對有勇氣將她當說的一切付諸行動。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床榻上的南霸天身上,整個房間寂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能清晰聽見。誰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向來高高在上的南霸天,會在一個女子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南霸天的雙手緊緊攥著被子,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望著鳳朝陽,嘴巴張了張,卻好似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他太明白鳳朝陽心中的想法,也太明白鳳朝陽對他的怨氣因何而來。
而鳳朝陽依舊一臉冷漠,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只是那微微眯起的雙眸,似乎在等待著南霸天的抉擇,又似乎已經做好了隨時轉身離去的準備。她周身散發的堅定氣場,讓整個房間的氣氛愈發壓抑沉重,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丫頭,對不起,我錯了。”就在這令人幾近崩潰的緊繃氣氛中,南霸天那虛弱且討好的聲音緩緩傳入每個人的耳中。眾人驚愕地瞬間抬頭,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向南霸天,似乎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接著,他們又像約好了似的,轉頭相互對望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難以置信,只為確定自己聽到的話真真切切是從南霸天口中說出。
隨後,他們的目光又整齊劃一地望向鳳朝陽。在他們的印象裡,南霸天從未當著眾人的面如此示弱,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鳳朝陽作為一個女人,此刻應當見好就收,順著這個臺階就下來了,不會再繼續緊抓著這件事不放。
“錯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了事?那下次再犯,再道個歉,又有什麼意義?”鳳朝陽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是對南霸天的失望與不滿。在神界之時,就因為南霸天的自私與怯懦,他害怕鳳朝陽在他受傷時會不顧一切地保護他,竟然擅自決定阻止鳳朝陽修煉神力。這一荒唐的決定,硬生生將原本聰慧果敢的鳳朝陽變成了一個傻白甜。也正因如此,鳳朝陽在遭遇危機時,才會毫無思考地選擇了自我毀滅,從而遭受了八世的痛苦磨礪。所以,即便恢復了記憶,鳳朝陽又怎會輕易原諒南霸天?
人們總說善意的謊言不算欺騙,可那是建立在未給對方造成傷害的前提之下。一旦傷害已然鑄就,那這所謂的善意謊言與知錯犯錯又有何區別?那些總是打著善意的幌子,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