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中央一個穿著白色藏式長袍裸著上身盤著英雄結健壯的人和一個身著鎧甲武將打扮留著短鬚的人背靠在一起。穿藏袍的人右手拿刀、左手持盾,盾牌上還插著幾隻被削斷的箭頭。武將則倒提著一把長槍,槍尖上似乎還滴著血。在他倆旁邊歪歪斜斜倒著十來個屍體。周圍有五十個左右衣甲鮮明拿著各種兵器的人,圍著這兩個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的人。
慘叫聲就是那個英雄結身前斷了一條腿正拼命往外爬的紅衣人發出的。他的臉因為劇烈的疼痛和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終於爬到離身著紫袍的長者不遠的地方,一個灰袍衛兵上前幾步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就在這時長袍客手中的彎刀突然朝斷腿人後背飛去。幾乎同時,他右腳一提,橫在旁邊屍體上的長矛一躍而起。只見他握住長矛朝前跨出一步順勢用力一推,長矛緊跟著彎刀直奔斷腿人而去。在這一剎那間,外圍裡有個紅袍客身影一閃已至斷腿客身後,一招舉火燎原揮劍格開了飛旋而至的彎刀,卻驚訝地發現一柄長矛已經洞穿前胸,竟將他和斷腿客串在一起,高高揚起的劍哐噹一聲隨即滑落身旁,眼裡滿是驚異的表情。忙著扶人的衛兵見斷腿客剛要綻露的微笑奇怪的僵在扭曲的臉上,才發現斷腿客胸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冒出拇指長短的一截長矛,他忍不住驚叫一聲慌忙退回。兩具屍體立了好一會兒,才在眾人注視下緩緩倒向斷腿客的一方。
草地上出奇的寧靜。
這時從林子裡走出一個騎著馬披著藏袍鬚髮斑白的老者,緊隨其後有幾十個手拿刀劍的彪形大漢。七米心想一向和藹可親的桑吉土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決定走近一點,再看個仔細。
桑吉土司騎著馬徑直走到穿紫衣長袍的人跟前,神色一凜道:“上官堂主還磨蹭什麼,是不是追魂手今日大發慈悲準備網開一面?還是金鳳堂徒有虛名搞不定兩個已經中毒多日的人?”
“今天我們對付的可是雪域蒼狼翁則大人和飛龍鏢局的霸王槍宋偉大人。要不桑吉老爺您自己來試試?”金鳳堂追魂手上官雲舒回敬道。
雪域蒼狼?七米簡直難以相信被圍困在中間的長袍客居然是自己在此等候多時的阿爸。他焦急地從林邊匍匐著向最外圍的一群人靠近。等挪動得足夠近,他用模糊的淚眼仔細地觀察阿爸的情形。這時他才看清楚裡面兩個人的情況:阿爸裸露的背上有兩三處劍傷,系在腰間的藏袍上有好幾處窟窿;霸王槍宋偉大人大腿上有一支弩箭貫穿,兩人由於中毒太深,頸項、手掌均出現了紫黑色的斑紋。
雪域蒼狼翁則用袍袖抹了一下滿臉的血跡朗聲道:“我道是誰胃口這麼大,下手這麼狠呀?真沒有想到是聞名雪域的笑彌勒桑吉老爺。這老彌勒什麼時候開始舉起屠刀了呀?”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翁則大人還是一匹狼?不滅了你,我可睡不好覺。這些年老夫尋思著得趁著自己還能騎馬行天下之時逐一除掉周圍能威脅到兒孫們安全的強人。怪就怪你自己名聲在外,實力日盛。至於這笑彌勒也好,惡屠夫也罷,這些虛名老夫都不在乎。”
雪域蒼狼翁則長嘆一聲低頭看了看已經變得紫黑的手掌說道:“金鳳堂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今日之前我們還真是沒有察覺!”
上官堂主一抱拳恭敬地回道:“我們跟蹤你們已經十多天了,至到三天前,你們在打箭爐驛站休整時,才有機會在你們的糌粑口袋裡下了毒,然後沿著驛站在這林子裡等你們到來。這毒只有在全力搏鬥的時候才會發作。”
雪域蒼狼翁則身子開始有點顫抖,額頭上滾落出一串串的汗珠。他單膝跪地,側著身子笑著對霸王槍宋偉說:“兄弟呀,咱倆今天得一起擱這兒了。”
霸王槍宋偉抱著長槍一屁股坐下來,用發黑的手指捋捋垂下來的頭髮,仰起頭長嘆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