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丹到天亮時分才昏昏沉沉地醒來,暗道一聲不好便偏偏倒到地走出帳房,一眼看見那頂染滿鮮血的帳篷心裡一緊趕緊快步過去揪住個手下緊張地詢問情況。
“告訴我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大人,昨天晚上鐵猊他們幾人偷襲了袞戈少爺。”那手下吞吞吐吐地說。
“袞戈、袞戈少爺怎麼樣了?”
“他沒事。”
“你確定少爺沒事?”
“是的大人,剛剛我見少爺在那邊烤火取暖。”說完用手指了指不遠處圍坐在篝火旁的幾人。
“鐵猊那個混蛋現在何處?”
“大人,好像被少爺給放了,這個情況我不太清楚。”
華爾丹放開那名手下,用手掌使勁拍了拍還在發暈的頭部長長的吐了口氣後,趕過去找袞戈賠罪。
袞戈見華爾丹神色慌張的來到身旁虎著臉說道:“我本以為薩欽人信守承諾,不想昨晚差一點被你的人給謀害了。”
華爾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少爺息怒,都、都、都是小人管教不嚴才惹出這樣一些事端,我回山寨後一定宰了那幾個混蛋,還請少爺責罰小人。”
“這些人也怪可憐的,你別再去追究了。”
“少爺仁慈,可這樣也太便宜那幾個不講信用的傢伙。”
“為死去的親人復仇本就是人之常情,怨不得他們。”袞戈說。
“少爺,下午就要路過小人所在的山寨,還請少爺休整幾日再走。”
“少爺,我看有幾匹馬兒馬背上都磨破了皮,還有兩個夥計走路有點吃力,馬匹和夥計們都的確需要休息。”阿爸尼瑪說。
袞戈看著華爾丹說道:“這一路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大夥都需要休整休整。可是我昨天才砍了你山寨裡的幾人,這時進去怕是多有不便吧?”
“薩欽人恩怨分明,少爺您已經給過鐵猊那幾人公平報仇的機會,他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再來騷擾少爺;再說了沒有人敢在山寨裡鬧事,如果有,我、我定抄了他們的家。”華爾丹惡狠狠地說。
正在一旁系藏靴的聶布樂呵呵地說道:“少爺,我今晚終於可以好好睡個懶覺了。”
“真是個好吃懶做的傢伙。”阿爸尼瑪說。
“師傅,胖子說得對,這一路走來大家都很辛苦。”袞戈說。
黃昏時分袞戈一行跟隨華爾丹等人來到依山傍水風景如畫的雪竹寨。寬闊的河谷裡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蜿蜒如蛇流過金黃的田野,一處處白色的藏房三五成群錯落有致矗立在小河兩岸。炊煙裊裊、晚風習習,牧歸的少年吹著口哨不斷掄起細長的拋石帶在頭頂上打出一聲聲脆響,狹窄的村道上黑壓壓的擠滿了躁動不安的犛牛。那些無畏好鬥的犛牛喜歡揮舞頭頂那對粗壯的牛角,可那些隨處可見折斷了的牛角可以作證,有幾回不是因為犛牛間無為的爭鬥?像極了它們熱衷於內鬥的主人們。
五十幾匹馬將華爾丹藏房前寬大的院子塞得滿滿當當的,大家七手八腳幫著卸下馬背上標著序號的各種貨物,小心翼翼地堆放在藏房底層的庫房裡。
華爾丹設宴招待袞戈一行,在明明滅滅的松光映照下大夥大塊地吃肉、大碗地喝酒,都十分盡興。酒至半酣席間一禿頭大漢醉態可掬的站起身說起笑話,惹得大夥笑聲不斷。
“結婚前我不知道為自己頭上比別人少幾根頭髮操過多少心,可結婚後我發現真是多此一舉,我老婆說我脫了帽子在哪裡都是最亮的那個仔。”禿頭大漢等大夥笑聲稍微小一點後接著說道:“我岳父見人就說家裡多了個寶貝,自從我上門後家裡晚上比白天都亮堂。”頓了頓又接著說:“村裡老阿媽都說我越來越像壽星,總想用髒兮兮的手摸摸我的頭,我知道那是她們想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