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蓉朝青禾做手勢,她出去守門。
“眼下離正月十八還有好些日,魏媽媽替我問一問這邊去通義坊要多久。”
魏氏點頭。
主僕二人就正月十八出門做籌謀,而另一邊的鐘家也為著這事費心。
也該沈映蓉運氣好,鍾郎中的夫人姜氏是個潑辣的,自己有閨女,看到沈映蓉的求救信後生了同情心。
鍾家祖輩都是京城人,鍾國淮也曉得祖輩曾受過沈肅的提拔,才得以入仕立足。
沈映蓉投出去的三封求救信,另外兩家因著蕭府權貴不願去招惹,選擇了無視,唯獨鍾國淮給了回應。
夫人姜氏是個熱心腸的,那封求救信函至情至性,文采斐然,引得她落淚。
鍾國淮也備受觸動。
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曾經那般榮耀的沈家,一朝敗落竟落到這般田地,也著實叫人扼腕。
夫妻二人並不清楚對方的詳細情況,打算先見一見再說。
快到正月十八的前兩日,蕭煜過來,沈映蓉同他說起想去太興寺拜一拜。
當時蕭煜並未起疑,她成日關在院子裡,出去透透氣也不錯。
十八那天上午蕭煜陪她出門,沈映蓉心情高興,像孩子似的雀躍。
蕭煜握住她的手道:“惠娘今日心情挺不錯。”
沈映蓉:“熬過了隆冬,看到太陽,心情自是雀躍。”
蕭煜抿嘴笑,問道:“來京的這些日可還習慣?”
沈映蓉哄他道:“四爺處處周到妥帖,我住得習慣,連青禾都養胖了一圈。”
蕭煜:“等什麼時候我尋得時機把你我二人的事定下來,日後把你爹孃和阿寶也接進京,讓阿寶進國子監,有蕭家鋪路,入仕也容易些。”
沈映蓉:“我倒是有些想家了。”頓了頓,“想家裡頭的那棵棗樹,它陪伴了我十多年。”
蕭煜:“無妨,那便把它挖進京,栽種在我們的院子裡,日日伴你左右。”
聽到這話,沈映蓉忍不住道:“你瘋了。”
蕭煜很嚴肅,“我沒瘋。”又道,“你來了京城,家裡頭的人或物,只要你願意,都可以把它們帶來作陪。”
沈映蓉笑,壓根就沒把他的話放到心上。
道不同,不相為謀。
自始至終她都未曾把蕭煜划進她的人生裡,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有交集,也僅僅只是過客。
她不會在他身上投入分毫感情,也不會輕易再對男人動心。
今日天氣好,太興寺香客雲集,他們抵達時好不熱鬧。
沈映蓉主僕去拜菩薩,許婆子早就在這裡等候了。
還是青禾眼尖,瞧見了她的身影,在一棵樹下張望。
青禾不動聲色扯了扯了沈映蓉的袖口,用眼神示意。
沈映蓉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樹下的許婆子也瞧見了她們。
怕被蕭煜察覺,許婆子故意側身,把臉轉移到另一邊。
現在還未到時辰,鍾府的姜氏攜了丫鬟婆子到秋字號寮房歇著。
不一會兒許婆子過去跟她們接頭,朝姜氏行禮道:“夫人,那沈娘子來了。”
姜氏問:“她這會兒在哪裡?”
許婆子應答道:“這會兒蕭四爺在身邊的,沒法脫身,勞你先等著,我過去看看。”
姜氏對沈映蓉實在好奇,差丫鬟彩雲跟著去瞧瞧。
許婆子領著她過去。
當時沈映蓉正跟蕭煜說話,不知在議著什麼,把蕭煜逗笑了。
彩雲遠遠地瞧了一眼,許婆子在人群中道:“那位穿杏色衣裳的女郎就是沈娘子。”
彩雲道:“生得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