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單買賣是燕子山的,誰來搶,就是跟燕子山過不去。
黑家卻壓根不理會這一套,生意還沒做,就跟燕子山起了衝突,當時燕子山人多,黑家人少,黑家的人總以為燕子山也跟別的人一樣,看見他們要避而遠之,誰知道,燕子山的人絲毫不讓,雙方最後就鬥了起來。
那一次,黑家的人是吃虧了,有人被打成了殘廢。事情過去之後,黑家去燕子山討說法,燕七這個人雖然看著很文氣,但遇到這種事,是一步都不肯退讓的。
黑家沒討回說法,當時也沒說什麼,燕子山易守難攻,真要是硬來攻山,討不到什麼便宜。只是,兩家的樑子就這麼結上了。
王換明白了,黑家有仇必報,當時沒說什麼,不代表就把這個樑子給忘記了,等燕七帶著人離開燕子山,黑婆婆家的人,果然就尾隨了過來。
燕七之前也沒有跟黑婆婆家的人真正動過手,但他聽他父親說過,黑婆婆家的人皮燈籠還有人皮鼓一起上陣,鼓聲配合著晃動的燈籠,會讓人喪失神智。
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看,或者不聽,視覺與聽覺,總要放棄一樣。
如此一來,就等於還沒見到對方的面兒,就已經吃了虧了。
王換心裡鬆了鬆,不管怎麼說,這幫人是衝著燕子山來的,並非是黑寨子的人一路尾隨到了這裡。但心裡剛一鬆,又有種說不出的緊張,黑家既然暗中盯上了燕子山,肯定就是有備而來。
隱隱的鼓聲,連綿不斷,一會兒在東邊,一會兒又在西邊,讓人根本分辨不清楚具體的來源。此時此刻,燕子山的人的確落在下風,人人都低著頭,不敢去看那盞燈籠,黑家的人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悄悄的潛伏到近處。
燕七也低著頭,只不過雙腳一直死死蹬著地面,隨時都能像一條蛇一樣彈跳出去,他的耳朵在微微的動著,應該是全力分辨鼓聲的來源。
鼓聲依然非常縹緲,王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裡發虛的原因,他總覺得鼓聲好像漸漸跟自己的心跳響到了一起,鼓聲只要一傳來,就彷彿壓著自己的心,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沉悶,說不出的壓抑。
王換覺得,要是鼓聲一直都在響,對方就算不露面,也能把自己給整瘋了。
就在王換頭疼欲裂的時候,靜靜側耳傾聽的燕七突然雙腿一蹬,用力躥了出去。他的兩條腿非常有力,身子又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橫飛了出去。
燕七的人還沒有落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薄的像紙一樣的刀,這把刀很像緬刀,只有一指寬,刀身柔韌的可以捲成一卷。
這把看似輕輕柔柔的刀,在燕七手裡卻散發出了強勁的殺機,刀光閃動的時候,王換忍不住抬頭看了看。
這一眼看過去,他看見了那盞正在不斷晃動的燈籠,也看到燕七的刀光帶起了一叢鮮血。
這一刀,快到了極點,也犀利到了極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換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出手和衛八一樣快。
這個燕七,果然不是繡花枕頭,他是有真本事的。
燕七的刀太快了,快到讓人連慘呼聲都來不及發出,一刀之後,燕七繼續趴在地上,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抬眼去看那盞燈籠。
第507章 亂逃
燕七的刀法讓王換從骨子裡感覺到了一股森森寒意,他在西頭鬼市的時候,並不是沒有見過刀客,那些關中刀客,每人的刀就好像長在手上一樣,出刀如同彈指。
可那些刀客的刀法和燕七比起來,明顯就差了一截。儘管王換對燕七的印象不太好,不過,看見燕七出刀,王換心裡萌生出了希望,他相信,如果在盤龍山遇到衛八的話,那麼,燕七有和衛八一爭高下的資本。
只是現在他來不及再去想那麼多,雖然燕七一刀就殺掉了一個黑婆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