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虎的鼻樑上。
曾虎眼前一黑,鼻涕眼淚一瞬間噴湧而下。王換跟著便抓起曾虎手中的斧頭,高高舉過頭頂。
“阿弟!”
這時候,薛十三真的急了,王換來這裡賭錢,鬧事,這總歸還能遮掩過去,可薛十三看見王換眼裡的殺氣,還有他舉過頭頂的斧頭,薛十三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王換或許真的動了殺機,要敢在開戰之前,先殺曾虎立威。
薛十三這一嗓子,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竟然像是一道炸雷。王換舉著斧頭的手,頓在了中途。
賭檔中一下子安靜下來,眾多賭客已經全部退到了屋角。黑魁拿著那把嚇人的鍘刀,逼住曾虎的手下。王換的斧頭,就蹲在曾虎的頭頂。
“別!千萬別!”薛十三急忙就跑到王換跟前,想要伸手先拉住王換握著斧子的手,但王換瞥了他一眼,薛十三立刻打了個冷戰,收回手,說道:“阿弟,你想清楚!若是不死人,總還有商量的餘地,哪怕不好商量,也總比直接開打的強。若是死了人,那就真的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我原本就不打算談了……”
王換這句話剛剛說完,曾虎猛然間一縮身子,不要命的朝後退去。他的兩根傷指在王換手中捏著,曾虎這樣一用力,硬生生掙斷了兩根指頭,在飛濺的血花中急速的退走。
曾虎顯然是捨棄兩根指頭來保命的,如果這裡是空曠之地,他這一招壯士斷腕倒真的有些用處。但身在板屋,稍稍一退就貼到了木板牆。曾虎的力氣很大,撞塌了半邊屋子,闖了出去。
屋子一塌,剛剛安靜下來的賭檔又亂作一團。一大半人被塌下來的屋子埋在裡頭,爭先恐後的掀掉頭頂亂七八糟的木板。曾虎抓住這個機會,翻身想從地上爬起來。指頭可以不要,面子也可以不要,只要他還留著一條命,能逃出去,那遲早還有和王換再爭生死的機會。
曾虎很有把握,王換追不上自己,薛十三再怎麼慫,這種節骨眼上,也會使絆子牽制王換。如果薛十三不這麼做,等龍頭知道曾虎被殺時,薛十三眼睜睜在旁邊看,那薛十三說不定會比曾虎死的更慘。
曾虎預料的不錯,自己撞破板屋的時候,王換是要起身追趕,但薛十三死死的拽住了王換的胳膊,在旁邊不停的勸。看著是想讓王換消消火,其實是在給曾虎爭取逃走的時間。
曾虎單手撐著身子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好像有一陣特別洶湧的破空聲。等他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二百多斤的黑魁凌空撲了下來。
黑魁手中那把鍘刀,彷彿能把這深沉的雨夜都給劈裂。曾虎的功夫,實際上並不比黑魁差,但此時此刻,他落盡了下風。
曾虎抬手掀過去兩塊木板,木板橫飛的時候,黑魁的鍘刀也堪堪到了。鋒利的鍘刀直接破開兩塊木板,怒斬而來。
曾虎這輩子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場景,就是一個黑黝黝的胖子,握著一把鍘刀。
曾虎被黑魁幾乎一刀劈成兩截的時候,曾虎的手下呆住了,薛十三也呆住了。那些剛剛從亂七八糟的木板下爬出來的賭客,同樣呆住了。
自西頭鬼市出現,直到現在,十三堂的人肯定有死於非命過的,比如麻皮。但麻皮不管怎麼說,都死在鬼市外頭。被人在西頭鬼市殺掉的十三堂領堂,曾虎還是頭一個。
“虎爺……死了……”
“虎爺死了!”
曾虎的手下一窩蜂的逃走了,曾虎都死在這,他們幾個人,即便留下來,也不過送死而已。
板屋中的血腥和肅殺,讓所有人都支撐不住,曾虎的手下逃走時,賭客也先後逃的一乾二淨。最後,塌了半邊的板屋,只剩下王換,黑魁,和薛十三。
“你是存心要跟十三堂過不去了。”薛十三很罕見的深沉起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