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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也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那次是他大冬天非要吵著和爹孃一起堆雪人,結果玩兒了一下午之後,整個人立馬開始發起燒來。
當時可把爹孃給嚇壞了,他們不僅請了縣裡最有名的大夫,還給自己燒了一整屋子的炭火,姐姐也忙前忙後,一會兒幫自己擦臉,一會兒幫自己擦手心,一家人都圍著自己。
那會兒子的他,只覺得發燒也不是一件壞事,可以悠閒的躺著,可以不用再讀書寫字,只是身子稍稍有些難受罷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同樣是起高熱,這次他就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了,沒有爹孃姐姐的關心,也沒有大夫,更沒有炭火,他只能靠自己一人硬扛。
他現在真的很難受了,要告訴師父嗎?
想了一下,張之顯還是覺得算了,今天他已經惹的師父師孃吵了一大架,若現在他還要去找師父,讓他大半夜幫忙花錢請大夫,師孃肯定會更生氣。
自己畢竟是年輕人,今天下午還吃了那麼多肉,一定可以扛過去的。
張之顯攏了攏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一些。好冷啊,為什麼初春的晚上天還是這麼冷。
爹,娘,姐姐。小顯好想你們。
迷迷糊糊之間,張之顯眼角含著眼淚漸漸昏死過去。
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老木匠已經收拾妥當,開始準備幹活了。
老太婆真的沒給小顯留飯,好在他機靈,吃飯的時候留了一個窩窩頭。雖然東西不多,但應該也可以頂一頂餓。等到了中午,他一定讓老太婆多做點,不能再讓小顯餓著了。
等他到了自己做木活的地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往常來說,小顯一定是最先來幹活的,甚至有時候還會燒好一壺水,就等著給他泡茶呢,怎麼今天這裡根本見不到小顯的影子。
“你師弟呢?他去哪兒了?”
被問到的是他的大徒弟,此時的他正在磨洋工,用著龜速在刨木頭。
他今天根本沒看到張之顯起床,估摸著那人是睡過頭了,到現在都沒起來。既然是這樣,那他肯定不會放過給師父上眼藥的機會。
“師弟呀!我看他好像還沒起床呢,他年紀小,喜歡貪睡賴床是正常的。”
乍一聽這話似乎挺有點道理的,但小顯是怎樣的孩子,老木匠非常瞭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賴床,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