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女,三十歲,喉骨斷裂,屍體低下部位開始出現屍斑,死於寅時初。”
謝筠因為習慣,所以檢查屍體後,念出驗屍報告。
“寅時?”王充震驚的聲音響起,“昨晚那個瘋女人和小二從你房間門口走的時候大約是子時,也就是說,在他們走後的一個時辰後,這位夫人就被殺了。”
說完後,王充還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二,活該,難怪人家丈夫懷疑你殺了人這換作誰不懷疑你。
死於寅時,也就是夜晚三點到四點這個時間段,可現下正值寒冬,這位夫人又為何大晚上不睡覺跑到外面來了。
謝筠思索一番後,抬眼望著男人,“你昨晚是和你娘子一個房間嗎?”
“是的,”男人答話後,反應過來自己還沒給眼前這位好心的姑娘說自己的名字,遂自報家門。
“鄙人羅大剛,是一位商人,與妻子到青州去做生意,誰知……”
說著,那羅大剛便哭起來,好不可憐。
“我今早正要看雪有沒有停,一推門就看見了不遠處跪著的人,上前一看才知死了。”沈鶴淵見謝筠還在專心檢查屍體,遂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給她聽。
“也就是說,時硯你是第一個見到屍體的人。”
謝筠檢查完屍體後,沒什麼發現,因為昨晚下的雪太大了把兇手的腳印蓋住了,要說屍體上還有什麼線索的話,那也就是脖子上兇手的指紋了吧。
可這裡是古代,怎麼可能提取指紋。
遂大傢伙都進了客棧內,一行人圍坐在客棧內,沈鶴淵們幾人坐一邊。
羅大剛坐在一邊,掌櫃的和小二自己在一邊,還有客棧內的兩男兩女小心翼翼打量著謝筠。
就是這麼一個小客棧,人也沒超過十個,眼下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兇手還在這些人之間。因此謝筠並不會什麼都說,除了他們幾人,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包括那個羅大剛。
“羅大剛昨晚你與木蘭同床共枕,她半夜離開了,你就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嗎?”
謝筠望著那個神色憔悴的男人,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謝姑娘,我們已經連續趕了五天的路了,再加上我感染了風寒,這幾天一直吃藥,睡得比較沉。所以蘭兒什麼時候離開的房間的我真不知道。”
眾人聽著羅大剛的話音,確實鼻音很重,看來是真的感染了風寒。
不過沈鶴淵還是給王充眼色,命他去羅大剛房裡看看是否真的有藥。
“昨晚寅時你在何處?”沈鶴淵發現謝筠在問羅大剛時,對面的少年一直低著頭,不過他旁邊的少女倒是眨著大眼睛一直看著謝筠。
“我……”少年似乎很害羞,聽到沈鶴淵問話後,快速抬起頭來,然後又低下頭去,從耳尖紅透脖子。
倒是身邊的少女上前一步,聲音清脆道:“徐哥哥昨晚給我煮麵去了。”
“馨兒…”
“煮麵?”左寒看著對面的少年少女,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少年內向不善言辭,少女活潑開朗。
“是的,昨晚我沒吃飽,然後徐哥哥說給我煮麵,還在房間裡看著我吃完他才回自己房間的。”
“你們住兩間房?”原本這是沈鶴淵根據案情隨口一問,可誰知那位叫馨兒的姑娘臉突然爆紅。
怒氣衝衝道:“我們當然住兩間房了,你不也和那位姑娘住兩間房嗎?真當我們是那等輕浮之輩啊?哼!”
說完後還狠狠白了沈鶴淵一眼。
“……”
“……”
“……”
謝筠看著沈鶴淵吃癟的模樣,很想大笑,可眼下場合實在是不方便。
堂堂世子殿下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問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