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也和那些人一樣。”尹亮呵呵笑起來,語氣極憤恨道:“他們把我趕出家門,說……由我自生自滅。”
“雖然你有一個悲慘的童年,但這不是你殺人的藉口。”牢房裡沈鶴淵清冽的嗓音很久之後響起。
尹亮紅著眼睛看著他,痛苦道:“你這種人,從來都是天之驕子,永遠高高在上,哪裡又懂得我們這些底層百姓的無奈,他們嘲諷我、欺辱我,難道我不該殺了他們嗎?”
聞奇見尹亮這樣說自家世子,正要開口,可誰知沈鶴淵背後像長眼神似的,微抬手製止了。
“殺人了就是殺人了,按照我朝律法,殺人償命!”
說完,沈鶴淵不再留下,看了一眼低垂著眸的謝筠後,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做罷轉身離開了牢房。
聞奇等人見沈鶴淵走了,地上的尹亮又一副不服之態,嘆了口氣也離去。
走時還喊謝筠,“小謝,走吧!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聞大哥,你們先出去。”謝筠搖搖頭,看著被捕快拖進牢房裡的尹亮。
“你說,他高高在上,不知人間疾苦?”
尹亮原本低垂著頭,滿臉痛苦,不知在想些什麼,可一聽這話猛地抬起頭來,“難道不是嗎?”
“不是!”謝筠語氣篤定,目光堅定道。
看得尹亮咬牙切齒,“不是?要是我和他換一下,你看看他還會不會如現在這般高高在上,一副睥睨人的清高模樣。”
“倘若真的換了,他也不會去殺人,他只會默默無聞地養活自己,儘量遮擋住臉上的胎記,”謝筠沒有看尹亮,自顧自說起來,眼光迷離,似乎在想著什麼,“哪怕有一天被人看見了胎記也不會心生陰暗而去殺人,更不會把錯都歸咎到別人身上。”
“呵呵,世上就沒有這種人,如果他是我這樣,他……”
尹亮還想說些什麼,謝筠自嘲道:“我真是瘋了。居然會拿他來當比方。”
“不過,”謝筠昳麗的眉眼突然一厲,語氣冷冷道:“和他比,你不配。”
說完後,不再管身後已經瘋了的人大呼小叫,飄飄然離開了牢獄。
世上總有人一些人,總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是別人造成的,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整天就知道自怨自艾,渾身散發著滿滿的負能量。
這種人,走到哪裡都不會受人喜歡,因為你才遠遠看見他,正準備要跟他打個招呼,可是老遠就看見了他頭頂上那朵常年不散烏黑壓抑的烏雲,突然間就不想與那人說話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那個人看起來特別喪,活像死了老婆、房子被燒了一樣。
與這種人相處,自己的心情都會受到影響。
而尹亮其人,從小這樣長大,心思難免比別人想得多,也比別人敏感,所以才會有人拿他身高說後,心生怨恨,殘忍殺了那人。
大理寺最近是傷員一個接一個,這不,左寒的傷漸漸好轉了,而廚房的宋清寒卻昏迷不醒,以及失蹤了好幾日的暗七被之盼夜送回來了。
“小謝,清寒他、他怎麼還未醒?”老賀此時應是在家養病的,可這會兒他腳步虛浮,臉色蒼白來到大理寺,著急地抓著宋清寒的手。
“賀叔,宋清寒他被尹亮用石頭重擊了頭部,可能傷到了腦子,腦子裡面有血塊,這才昏迷不醒的。”謝筠看著老賀幾日不見就越發蒼老的模樣,忍住了要說出口的話。
宋清寒被砸破了腦袋,那日她探的時候發現還有氣息,可那氣息不穩,誰知過了一日,他的氣息又微弱了幾分,可能凶多吉少。
老賀蠕動嘴唇,低語道:“都怪我,都怪我……”
謝筠看著床上的宋清寒,長得確實英俊,同沈鶴淵左寒那種英俊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