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接受沂都拋來的橄欖枝,有沂都水軍庇護,安陽城豈不固若金湯。”
李善微微頷首,認同薛進這番剖判。
既然找到了病灶,那麼就得對症下藥了。
抬起頭來環視在座軍謀,朗聲問道:“諸位可有招納良策?”
軍謀們面面相覷,遲疑良久,方有一個李善親信斗膽開口:“若真如薛帥所言,那楚家人必定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屬下只怕,薛軍稍有頹勢,楚家人就會背盟敗約,反過頭咬我們一口,再以將功贖罪,洗心革面的名目,堂而皇之的去投奔帝軍,那我們可就是養虎為患了。”
這話也有理。
李善深覺是那楚霸王能做出來的事:“看來,如今只有殺了楚熹以絕後患這一條路了?”
崔無看看李善,又看看薛進,思量一會道:“這關內人有關內人的規矩,關內百姓最是看重姻親之說,兩方結盟從不以口頭立誓、白紙黑字為準,只信兒女姻親,一旦結成姻親,若有一方背信棄義,哪怕有再大的苦衷,也要世世代代遭人唾棄,永不得翻身。”
關內人對姻親結盟的信任,李善早在攻打合臨時就體會到了,陸廣寧那等自私自利的奸詐小人,幫襯起謝家是真不作假,全然是將謝家納入己方勢力中,而謝城主再兵敗之後,也毫不猶豫的率兵跟著陸廣寧逃去了沂都。
當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李善瞥了眼在崔無話罷後突然低頭喝茶的薛進,哼笑了一聲道:“說起來,那楚霸王生得倒也很標緻。”
薛進不接茬。
李善其實對薛進和楚熹不可說的兩三事好奇很久了,見狀乾脆問道:“總聽她說你倆有些舊情,不知這舊情是深是淺?”
茶太燙,薛進淺酌一口,沒喝到嘴,只能放下:“在我之後,她已與謝燕平定下婚約,若非那時薛軍將要攻打合臨,謝家倉促的與陸家聯盟,她早就和謝燕平成了婚,何來舊情。”
眾軍謀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一掃方才凝重之色,笑著調侃道:“那楚霸王與謝燕平的婚約,未必是出於一個情字,又豈能與薛帥當日潛匿安陽時的種種相提並論。”
薛進不以為然的笑笑:“難道你們還想讓我娶了她不成?”
“這有何不可,常言道男子逢雙不娶,女子逢十九不嫁,薛帥今年二十有一,安陽少城主正好十八,天作之合啊。”
“可不嘛,也算郎才女貌了。”
軍謀們說這些話純粹是調侃,心裡並不覺得楚熹能嫁給薛進,畢竟兩個人之間還隔著不少舊怨。
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善想,關內人如此看重姻親,若薛進能娶了楚熹,那薛楚盟約就牢不可破了,楚熹身為薛進的妻子,自然會全力輔佐薛進。
這不比招納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反咬一口的楚霸王強?
李善的視線落在薛進身上,久久不移。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這外甥長得像誰了,按說他姐姐李瓊年輕時雖容顏嬌豔,但還沒有到萬中無一的地步,而他姐夫薛元武,也是個赤面長眉,薛進這相貌,簡直是將薛李兩家祖祖輩輩的優點都長齊全了。
李善對薛進心懷偏見,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的長相上,沒有一點西北男子該有的氣魄,沒有一點像薛元武。
然而李善必須承認,關內女子就偏愛薛進這種俊秀之姿,若非如此,當初薛進隱瞞來歷,不過一介白身,怎會與那安陽城裡的公主生出一段舊情呢。
這相貌不加以利用,當真是糟蹋了。
思及此處,李善笑道:“無論如何,你二人的舊情不作假,既然有舊情,想舊情復燃想必也不難。”
仗打成這樣了,幾度你死我活,換了旁人李善是萬萬說不出“不難”兩字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