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最多感慨一句,大國將喪,禮樂崩壞,暗諷謝燕平罷了。
直至陸恆病故,謝燕平掌權一事塵埃落定,楚熹都沒法接受這浮出水面的真相,她對謝燕平的印象還停留在猴子山下,謝燕平溫柔的喚她三妹妹,慢條斯理的替她梳整長髮。
她真的不願相信是謝燕平用計殺死了陸廣寧和陸之敏。
可事實勝於雄辯,由不得她不信。
打從陸廣寧暴斃身亡,陸之敏撞棺自盡,惡靈之說傳言四起,到陸恆兵敗病倒,謝燕平一統三軍,這一步又一步,絕非巧合二字可以涵蓋。
謝燕平在下手之前,定是與帝軍有過秘密往來,才會在短時間內迅速奪得兵權。
每每思及此處,楚熹都不禁渾身發冷。
她倒不是畏懼謝燕平陰毒的手段,畢竟她若是處於謝燕平的位置,也會設法奪權,闖出一線生機。
她畏懼的,是這瞬息萬變的局勢。
誰能想到不久之前,沂都陸家還佔據三州,敢與朝廷瑜王兩方勢力爭雄,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啊,陸家死的死,丟的丟,眼看著就要一蹶不振了。
楚熹原本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如今她和薛進平起平坐,誰都不能欺負到誰的頭上。
可……但凡薛進存了想害她的心思,她就是長一百個心眼,也躲不過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楚熹正出神,冬兒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大營那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彆著急,慢點說。”
“廖將軍,廖將軍被沂都水軍圍困在江上了!”
陸恆病故,謝燕平奪權,煊赫一時的陸家如今已然是強弩之末,廖三理所應當的認為,這是舉兵渡江最好的時機,便讓手下軍謀就眼下形勢寫了一封書信送往常德。
薛進見廖三計劃周全縝密,又是一副信心十足的姿態,故而回信應準。
廖三得以軍令,遂連夜出兵,使得艦船一百餘艘,輕快小船五十餘艘,由小船護航探路,艦船後方坐鎮,兵士在甲板上擂鼓架弩,亦有大量炮車火藥,威勢極其浩大。
沂都水軍雖頑強抵抗,但仍難以招架,不住的向後方退縮,短短兩個時辰便退了六七里。
眼看著薛軍就要大獲全勝,廖三都和部下商量起要如何慶功了,不承想破曉時分江上忽然升起白茫茫濃霧,一炷香的功夫便遮天蔽日,令朝陽失色。
在東海操練的水兵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如此重霧之下,別說辨別方向,自己人都瞧不清楚,稍有不慎就會導致船隻相撞。
廖三暗道天不遂人願,只得抱憾下令徐徐退兵,然而剛剛退到一半,沂都水軍頂著大霧追了上來,廖三忙命最前方的艦船投放陶罐彈,由於可見度實在太低,兵士多半是盲投,把艦船上的陶罐彈耗盡了才完全炸燬那些戰船。
可他們炸燬的戰船,竟順著江水漂流而下,廖三低頭一看,原來是用竹片束草偽造的假船,沂都水軍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偽造出上百艘假船,必定是早早做好了準備,專等著這一日。
廖三當下不禁慌神,生怕沂都水軍還有什麼後招,趕緊叫大部隊撤退,留下兩艘艦船斷後,就這麼被困在了大霧瀰漫的沂江上。
軍謀們面面相覷,毫無營救之法,這麼拖下去廖三必死無疑,廖三的弟兄心急如焚,不敢耽擱,快馬加鞭衝回安陽城來請楚熹拿主意。
說老實話,楚熹也沒有主意,可她到底不能眼睜睜看著廖三落入敵手,只得率兵出城趕赴碼頭。
辰時將過,大霧仍是不散,五步之外一片繚繞,站在碼頭幾乎看不見那偌大的艦船。
“少城主!”廖三的弟兄板凳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楚熹身側:“還請少城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