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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先生……”
祝宜年的眼神是楚熹從未見過的鋒銳,她莫名的心慌,忙解釋道:“我見外面沒人,以為先生不在,所以,所以進來看看……”
祝宜年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鬆開手,坐起身道:“我方才有些夢魘了,少城主莫要見怪。”
“本來,本來也不怪先生,是我擅自進來,擾了先生午憩,先生別怪我就好了……”
“少城主來找我有何事?”
祝宜年那個眼神讓楚熹心有餘悸,天大的事她此刻也說不出口:“沒什麼事,就來看看先生,嗯……看看先生身邊的僕婢伺候的可還周到,竟一個人也沒有,真是,真是太欠教訓了。”
祝宜年攏起衣襟,淡淡的看著楚熹:“若無旁的事,少城主請回吧。”
“哦,好……那就不打擾先生了。”
楚熹快步走到院子裡,懊惱的踢開腳邊的小石子,恨自己手賤,好好的去給祝宜年蓋什麼被子,屋裡點著炭爐,他又不會凍死。
罷了,還是晚一點讓老爹來問吧。
楚熹捂著臉垂頭喪氣的走了,而祝宜年望著窗邊被熄滅的香爐,不自覺握緊了手。
……
初二又是風平浪靜的一日,可安陽城百姓已感覺到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北場源源不斷的往四面城門運送陶罐彈,城衛們全副武裝守在城樓之上,上百匹駿馬分散於城中各處,隨時準備著傳遞訊息,不過傍晚,鐘樓三聲響,竟早早的宵禁。
和薛軍交戰半月有餘,頭回這般大的陣仗。
百姓們紛紛緊閉門窗,把家中利器歸攏到一塊,腳不離鞋,刀不離手,他們在心中想著,倘若薛軍當真殺進安陽城,那就豁出一條命和荒蠻子拼到底,大不了就是個死。
總比流離失所,四處逃亡,又或在荒蠻子手底下忍辱偷生要強。
宵禁了,街上空無一人。
楚熹橫豎睡不著,自己出來閒逛,走到歇業多日的團寶茶莊,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就到要入贅的劇情了哈哈哈哈哈
ps:我再歇一天,週末試試日萬!
城樓之上,那幾個城衛身著全副甲冑,頭戴著兜鍪,臉捂著面罩,手持一柄三尺來長的掏糞勺,在大鐵鍋裡拼命的攪動,把金汁攪的是稀稠恰好,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臭氣瀰漫到城外,前方的幾個將領喘氣都覺得費勁,不單單是想吐,更怕沸騰的金汁淋到身上,連久經沙場的將領尚且如此,何況後方的兵士呢。
廖三等人在後面,身處高位,瞧得真切,軍陣之中已有不少兵士步幅搖擺,顯露退意。
崔無不禁說道:“這楚霸王,竟惡毒至此。”
廖三素來不喜崔無為打勝仗不擇手段的做派,哪怕和楚熹有仇,這會也要說句公道話:“哼,薛軍要攻安陽城,要殺安陽人,你還怪人家少城主惡毒。”
崔無深知廖三的秉性,也不與他計較,只看眼前局勢,李善並沒有應對之策,更沒有退兵之心,便對手下小兵道:“你速速回營去稟報薛帥。”
“我去!”廖三主動攬下這跑腿的差事。
李善捨不得西北親兵送命,準會讓後來的各路雜牌軍衝鋒陷陣,他不能違抗軍令,只能先找個由頭開溜,反正他不想頂著金汁和火藥攻城。
崔無看了一眼廖三:“那你去吧。”
李善決定舉兵攻城之時沒有事先知會過薛進,薛進就權當沒這回事,怡然自得的守在大營睡懶覺。
廖三策馬回營時,薛進才剛睡醒不一會,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正準備吃早飯。
楚熹截下那批輜重,對薛軍影響還是挺大的,薛進的早膳只有一碗粟谷稀粥,一張黃面蒸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