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白色。單一的白色霸道地在天地間盤桓肆虐，威逼得山石禁聲，鳥獸絕跡，草木哀鳴。
這是通往黑山口哨所惟一的一條道路。黑山口哨所是周東進這個邊防團中最偏遠、條件最艱苦的一個哨所。哨所駐守的黑山口是個群山環抱的山坳處，那裡既接收不到電視節目，也收聽不到無線廣播，常年只靠一條電話線與外界聯絡。這幾天風雪太大，黑山口哨所的通訊線路發生了故障，已經有好幾天聯絡不上了。今天是除夕，周東進決定帶幾個人上黑山口哨所過年。他惦記著哨所的情況，不親自上去看看確實有點放心不下。
隨行的幾個人都下去和司機一起鼓搗車去了，周東進一直僵僵地坐著。
許久，一隻野雞突然撲撲拉拉地飛起來，漂亮的長尾巴在空中畫出一條低低的弧線，掃落了一串樹枝上的積雪。寂靜的畫面猛然間活潑起來。
周東進像被驚醒了似的，突然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參謀陳奇一直在後面睇視著周東進，猜想他為什麼突然叫停車。見他匆匆跳下車往前走，認定團長是為了就地方便。不滿立時湧了上來：真沒勁！不就是撒泡尿嘛，犯得上這麼大驚小怪，跟發現了敵情似的。
&ldo;陳參謀！&rdo;周東進就像聽見了一樣，突然叫道。
陳奇一驚，定了定神趕緊回答：&ldo;到。&rdo;
&ldo;跟上來。&rdo;
陳奇見團長並沒有撒尿的意思，只顧一個勁地往前走，像是棄車趕路的樣子，便緊追了幾步說：&ldo;團長，車很快就能弄出來，咱們還是等一等……&rdo;
&ldo;讓他們弄去，你跟我走著上去。&rdo;周東進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
風很硬，裹挾著碩大的雪花，撲得人睜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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