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夫的營帳裡,幾人正在悠閒的飲茶,一旁桌子上隨意的丟著幾本病史,硯臺裡的墨都已經乾枯,應該是許久沒有使用過,林清染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並不好。
“韓大夫,快請坐,來人,上茶。”
“茶就不必了,不如薛大夫給我解釋解釋,為何重傷士兵的藥方給您換成了這樣?”
林清染將那張藥方,遞到了薛大夫眼前,薛大夫眼神微躲,他沒想到林清染這麼快就發現了端倪。
“這…其實他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所以…所以就換成了溫和一點的湯藥,這也有利於他們的恢復。”
“薛大夫,你確定這藥方對他們有用?”
薛大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說自己,就是隨便一個侍醫也能看出來,這藥方連止痛的效果都沒有,林清染的質問,讓薛大夫羞紅了臉,旁邊幾位大夫也不敢說話,縮著脖子降低存在感。
“韓大夫,這事就這樣,不管有沒有作用你也不要管,只管好好醫治你跟姜大夫手裡的那些傷兵就行!”
“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幾個負責的這些人,韓大夫不要插手。”
“薛大夫!”
林清染有些怒了。
“我敬您,可是您卻做出這些有悖醫德的事,您還配做大夫嗎?大夫是天下病痛百姓的希望,這些人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您手裡,是想您救他們於水火,不是讓您在這裡弄虛作假,踐踏他們生命。”
薛大夫以及其他幾位大夫的臉都白一陣紅一陣,薛大夫更是緊緊咬著牙,眉頭都要夾死蒼蠅了。
“韓大夫,你還年輕,有些事你不懂。”
“我再年輕我也知道,那是一條條命,你們這樣就是殺人,範將軍若是知道了,難道不會治罪於你嗎?”
“這我…唉…你們幾個先出去吧。”
“是。”
幾位大夫彎腰行禮,然後默默退了出去。
“韓大夫,我知道,甚至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救他們,我是大夫,我何嘗不想看他們痊癒,可是我只是一個大夫,我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意思?不是你的意思……”
“薛大夫,你是說有人要這些人死?”
姜也一針見血。
“雖沒明確說要他們死,可不必醫治的命令跟殺他們也沒什麼區別了。”
林清染怎麼都不能相信這是真的,這些人多次上戰殺敵,只為鎮守東嶽國土,可誰能想到,沒有被敵人殺死,倒是要死在自己人手裡,何其殘忍!
“師傅,這…說不定…這其中……其中可能有其他咱們不知道的內情,你先別生氣”
“對,是範澤海對不對?九歌一大早就來找我,說讓我陪她出去遊玩,一定是範澤海要九歌幫他攔住我來傷兵營,只要我不發現,這些人就會死的悄無聲息,肯定是這樣,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殺了這些人?”
林清染一分鐘都等不了,轉身出去,快步往範澤海的營帳走。
“師傅,你別衝動。”
“韓大夫,韓大夫,萬不可說是我告訴你的這些,老夫就快告老還鄉了,不能在這時候出事啊!”
林清染停住腳步,側頭了一瞬,然後繼續往出走,瘦弱的背影挺拔有力。
“姜也,去重新開藥方,你留下親自監督。”
“師傅。”
“快去!”
“是。”
範澤海的營帳前,有侍衛把守,林清染恨不得把人一腳踢飛,可是想了想自己也還沒完全瞭解過原由,確實不易衝動,萬一這也不是範澤海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呢?
經過稟報,林清染才進了帳內,就撞見了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