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樹脂,中間是一朵小小的乾花, 紅色的海棠,胭脂一樣,被她拿在手心。
阮棠唇角彎彎, 眼睛笑得眯了起來, 她彷彿可以看到江遲絞盡腦汁的想要為她準備禮物的樣子, 挖空心思,抓心撓肺,恨不得給她變出朵花來。
結果他真的給她變了朵花來。
一看就是他親手做的, 阮棠把手鍊戴上, 輕輕摩挲幾下,又拿出戴在胸口的月亮吊墜, 看了又看,無比的安心。
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就算其他人都說他不好, 說他過於叛逆,過於張揚,可你一想到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安心。
對於阮棠而言, 這個人就是江遲。
也只能是江遲。
她臉上帶著甜笑,抱著母親的脖子,笑盈盈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然後戴上眼罩,緩緩睡去。
阮宸看得心塞塞,壓低了聲音問妻子,“我呢?為什麼沒有人親我?”
梅麗莎眨眨眼,“……那我親你?”
阮宸哼了一聲,“棠棠一轉眼就十四了,再也不會整天抱著我的脖子往上爬了!”
“如果我沒記錯,棠棠抱的是江遲……”
“不要在意細節!”阮宸不高興了,“一想到江遲就來氣,臭小子,還敢惦記我女兒!棠棠才十四,十四!”
“其實他也不是第一天惦記了,十幾年了,你難道都沒有習慣嗎?”
“沒有!”阮宸氣呼呼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聲音低低的,“江遲那小子有什麼好的,我的棠棠這麼美,以後還怕遇不到更好的嗎?大不了我們養她一輩子嘛!”
知道他是捨不得女兒,梅麗莎輕聲安慰他,“棠棠才十四,嫁人還早著呢。”
何況阮家和江家同城,又是這麼多年的交情,知根知底,江遲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以江遲的脾氣,就算阮宸讓他入贅,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阮宸不再說什麼,給女兒蓋好毯子,開始補眠。
——
阮棠去法國的第一天,江遲開始失眠。
他開啟日記本,開始畫像。
素描的小像畫了十幾年,技巧越發純熟,將阮棠的一顰一笑抓得很準,惟妙惟肖。
在日記本的邊邊角角上,他寫了一行小字,“綿綿走的第一天,想她。”
日期,七月七號。
江遲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神情落寞。
也不知道,綿綿看到的月亮,和他看到的月亮,是不是同一個?
也不知道,綿綿有沒有想他!
三天之後,江遲跟著父母一起去了美國。
美國很好,有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有熱情洋溢的陽光,有各種膚色的陌生人,可是沒有她。
江遲跟著父母在加州住了十幾天,轉道去了紐約。
這裡是標準的國際大都市,和南城的水鄉秀色截然不同,另有一番景象,可以輕而易舉的挑起一個年輕人的嚮往,可惜沒能引起江遲的興趣。
他每天都在數日子,計算著回去的時間。
還有三天。
還有三天綿綿就回南城了,昨天她在電話裡說的。
可惜,他還有十七天才能回去。
江遲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兒。
沒意思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他!也!想!回!家!
他!也!想!見!綿!綿!
江遲沒忍住,還是撥出了阮棠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阿遲哥哥!”
“綿綿,我想你了,我好想見你啊!想你想的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