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之事私下一鬧,也就幾人知情,隔了幾日,魏瑾泓就帶了禮物過來親自接人,賴府這邊,賴游回了府,天天叫賴雲煙過去請安,賴雲煙也是不堪其擾,還是打算回魏府。
賴遊見了魏瑾泓,那張剛正不阿的臉上現出了幾分和善出來。
他撇了大兒,與魏瑾泓喝了酒,宴上提起了小女要去魏府暫住之事,言語中望魏母和大女能多照顧下他那可憐的小女兒一下。
魏瑾泓聽他說了這話,微微一笑,眼神一瞥,看向了身後的蒼松。
蒼松悄然退了下去。
“如何?”賴遊的臉色這時冷淡了下來。
魏瑾泓未答話,過了許久,他把酒杯抬起,淺淺酌了一口,才道,“這事您與雲煙提過?”
賴遊淡道,“畫月久鬱成病,你府中風景如花,秋天更是漫山遍野的秋花,讓人心怡,我就想讓她過去散散心。”
“是麼?”魏瑾泓笑笑,那廂賴三兒在門外恭叫了他一聲,他朝賴遊禮貌示意後,叫了人進來。
“夫人說,時辰不早了,讓您少喝一些,早些回府。”賴三兒給兩人請了安後,恭敬地道。
“喝完這盅就走。”魏瑾泓抬起杯子,朝岳父抬起了杯子。
賴遊冷了臉,但還是把杯子抬了起。
一杯過後,魏瑾泓起身告辭,出院門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細腰不堪盈盈一握的婦人。
她抬起臉來,如水波一樣的大眼,瓷白似紙的臉,滿臉都是孱弱的風情。
只一眼,他就瞥了過去,心中談不上什麼波動。
上世他已在這些女人身上耗盡了情愛和耐心,一面是分崩離析的家族,一面是她們還在死活爭著地位,多要塊布,多得個釵子,就是那胭脂差了,她們都要哭鬧得滿院皆是不安寧,完全無視死路就在她們的眼前。
她們生的蠢兒子,一年比一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最後逼得他在臨死之前只能把族長一位轉給瑾榮那一支,以期保全魏氏一族。
歡喜她們?是歡喜過。
但有過多少歡喜,後來他就有多累。
瑾榮說這些女子再歡喜她們也是沒用的,他要是慘死金鑑殿,哭喪中的人有她們,但穿著喪衣來皇宮為他收屍的,這些人中可能不會有一二,相反,憎厭他活著時對她不好的,少給她一分銀的,曾損過她們臉面的都會因他的死拍手稱快,哪怕哭喪都怕是得狠狠掐一把肉才哭得出聲。
而賴畫月,他這個從不曾薄待過,嬌弱天真得什麼也不懂的女子,也會為她那個蠢兒子不是氏族之長,在他臨死的時候在他心口插著刀,逼他改立契紙。
她那時哭得多傷心啊,彷彿錯的人全是他。
魏瑾泓大步出了院門,嘴角泛起輕笑。
算來,確是他的錯,娶她逼那女人出了府,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活在走三步疑三步的深淵,從此不知從心底發出的歡愉為何物。
如花的美人,確實讓他得到了一時極致的欲,望,但得到的多,逝去的也多,他越想要回到過往歡笑的年月,那些與她的過往越遙遠,等到時間長到連新鮮的軀體也不能排譴寂寞時,他才終知一切都晚了。
哪怕是她憎惡的臉孔,那個時候他都已經看不到了。
那世一切都晚了。
但這世,他不能再重來一遍。
魏瑾泓加快了腳步,回了她的院子,還沒進大門,就看到小兒站在門口,板著一張小臉,見到他來,朝他就是一揖,“爹爹。”
“有話?”魏瑾泓揮走了他身後之人。
魏世朝也略一回首,他身後的人也退了下去。
“是。”魏世朝抬起了眼,坦承地朝他父親道,“有人要害我娘嗎?”
他曾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