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榮在旁聽了慘白了臉,魏瑾泓看著城門,臉色依舊無動於衷,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等皇宮裡的人進了魏府通報,魏瑾泓抬腳下樓,準備進宮。
那廂魏世朝跑來見到了他,看著如往常般淡然溫和父親瞪著雙目,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
等到晚上,清算城邊傷亡的人馬,一算下來,在白日那場不到一盞茶的爆炸中,竟有兩千餘兵卒死亡,斷肢殘頭堆成了山。
司家長子司匡其中斷了雙腿,救回來時危在旦夕。
在府中主持家務的魏瑾榮當機立斷,欲要送雙腿血肉模糊的司駙馬進宮救治。
司仁求到了魏瑾榮這裡。
魏瑾榮斷然拒絕,道,“司駙馬畢竟是皇族中人,我府大夫保不了他的命,只能送他去宮中讓太醫診治。”
魏瑾榮這話絕然不是真話,論大夫醫術和庫房中藥材,這時的魏府絕不遜於宮中,長子這時已流血過多,已不宜挪動,且等不到去宮裡。
“榮老爺,就當老朽求你。”司仁為了長子之命,往日清流一族,寒士一派的領頭之人向魏瑾榮低了頭。
“那也先需向宮裡稟報,我們才好救治,若不然,皇上怪罪下來,我等也擔當不起,還請司大人見諒。”魏瑾榮也朝司仁作揖。
“是,還請榮老爺代老朽稟報一聲。”司仁也知魏府不會為他等出差池,雙眼含淚,也只能按魏府的規矩辦。
在魏府中人向宮中報訊請太醫之時,司周氏求到了魏世朝面前,司笑已然哭得昏了過去。
魏世朝抬頭望天,流了兩行淚,最後揮袖一擦臉,去了魏瑾榮處。
見到他,聽他道明來意,欲要求府中珍奇之藥替司駙馬止血,魏瑾榮臉色奇怪看著他這個侄兒半晌未語。
魏世朝求了一道,魏瑾榮不語,也沒求第二道。
魏瑾榮瞬間也回過了神,知道了他只是盡意,並不強求,但他還是朝魏世朝有些失望地搖了頭,“不合時宜的兒女情長不是福。”
他娘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曉,哪怕是盡意,他身為人子,哪來的臉替司家求情?
若是被他爹知道,私下都不知會如何震怒。
“世朝知道。”魏世朝慘然一笑。
當天晚些時候,司駙馬雖已用他藥止了血,但還是因突發高燒險些喪命,魏家司家人哭聲震天,等到魏瑾泓回來,從皇宮帶了皇帝親賜的各種奇藥擇一二與司駙馬服下,當夜駙馬爺轉危為安。
皇帝這邊還是救了司駙馬,還下令讓魏瑾泓好好繼續關照司家。
魏世朝一夜未睡,在清晨時叫醒了哭昏過去的妻子,摸了摸她的臉,柔和地問她,“我要去父親那裡,你要不要跟我去?”
司笑哭得眼睛腫得看不清東西,她茫然地看著他的夫君,不知其意。
“舅兄是你兄長,但青山中的是我娘,”魏世朝輕聲地說,“你要是不隨我去,也是可行的。”
她要是離不開司家,便讓她留下罷。
“你是何意?”司笑回過了神,緊抓住了他的手。
“我要回我父親處,”魏世朝摸著她冰冷的臉,此時他還是記得她答應嫁他時的狂喜,或是一生他都能記得那一刻,“你去不去?”
他還是犯了無可挽救的大錯,就如叔父所說的兒女情長得不合時宜。
他興許沒有重來的機會,但在皇上明顯用司家與他的情份利用分離魏家與他孃親的現下,他身為魏家子孫不盡魏家子孫之責,他又有何臉面存活於世。
他畢竟不能只為她一人而活。
☆、187
魏世朝抱走了魏上佑,司周氏得訊,瘋跑過來欲要攔他,但被魏家下人,一個老婆子攔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