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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對不起馬家灣的姑娘,他更對不起好心把他當遠方親戚收留的那戶人家。
剛開始來的時候,一個月一封信,後來便是兩個月,甚至三個月。
他並非無心之人,只是說什麼都晚了。
在他冒充丘益川的時候,已經晚了。
其實能當丘益川很好,當扶江縣的小吏也很好,入贅那戶人家的日子也不錯。
當然,做紀煬真正的手下更好。
是被綁船上回去被弄死,還是李賓死了,老老實實當丘益川,似乎很好選擇。
等李賓狠狠磕頭,眾人都明白,他已經有了選擇。
拿到他所有口供,看著李賓被關進柴房,平安忍不住道:“少爺,為何如此寬厚?他可是在你身邊的細作。”
“沒查到他來歷之前,我確實有殺他之心。”紀煬淡淡道,“敬泉,你說吧。”
玉敬泉嘆氣:“他家其實跟戶部左侍郎並無糾葛,只是他手下的莊戶人家而已。他跟左侍郎小妾其實有婚約,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很好。”
“但表妹貌美,手下強行擄去送到左侍郎府中,兩家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左侍郎知道此事,卻並不在乎,之後選人來做細作時,反而用這個威脅李賓。”
“李賓無奈,從此變成丘益川。以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罰了他又如何,根源不治,依舊有無數個李賓,王賓,趙賓。”紀煬深吸口氣,“戶部左侍郎,好個左侍郎。”
讓丘益川回扶江縣,至少還能安撫馬家灣無辜被連累的人家,他老老實實在那地方種田,自己自然不會多說。
能裝一輩子好人,那也算個好人,好丈夫了。
雖說那裡有流水的知縣,但幾個村的里長都是自己熟人,讓他們看著丘益川,他這輩子也作不了妖。
“所以他因為愧疚,所以對他家娘子特別好?在那家幹活也勤快?”衛藍咋舌。
不過剛出扶江縣,他們這些人已經感受到外面艱難。
之前灌江府的事讓他們震驚,現在汴京更是殺人不見血。
玉敬泉道:“大人,李賓處置了,那剩下的事?”
汴京這個虧肯定不能白吃,他們知縣不是個不記仇的人。
紀煬自然是個記仇之人,而他記仇會記得明白。
而且留下李賓並非只是心善。
以後的翻盤還要有人證在才行,這李賓可是張不小的牌。
汴京那邊還要好好籌謀,紀煬看看手裡李賓的招供,這些事平時不算事,真折騰起來確實麻煩。
可看了幾眼,他反而又笑了。
算個什麼東西,左侍郎就這點本事的話,還是早點讓路吧。
這邊把院子收拾好,明日凌俊鵬跟衛藍押著李賓回馬家灣,還會告訴里長跟新知縣章善看住他。
具體原因並不用說,紀煬在扶江縣的威信不是一句半句可以解釋的,就算沒頭沒尾的指使,那邊也會照常辦。
以後丘益川這人是死是活,是留在扶江縣還是被他帶出去提審,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們押送人,自己跟玉敬泉租宅子,潞州城的生活要正式開啟了。
酒樓小院剛收拾利落,只聽外面有人急匆匆趕來,焦急道:“紀大人,紀大人,伯爵公子。”
“您快去知州府一趟,知州跟通判大人都在等著您呢!有急事要說。”
紀煬看看天色,這會天都黑了,有什麼急事?
還讓知州貼身小廝過來傳話?
眾人下意識圍過來,報信的人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汴京來信,陛下,陛下讓您回汴京!”
“還讓您即刻啟程!”